前世,堂妹为了能在嫁入城里享福,设计陷害我嫁给村里的二流子。 没想到她老公因救人脑子不好使了,且在她的作死下,婆家都让她败了个精光,从未过上舒适的生活。 反观我住上了小楼房,孩子有保姆带。 这一世,堂妹竟上赶着嫁我前世夫君,不抢我的未婚夫了。 我巴不得离开,她这么乐意去就去吧。 但没想到的是我的夫君竟然被我砸好了,对我的态度也越来越奇怪……
第1章
“滚开——”
姚静初迷迷糊糊间感觉有摸上她的腰,猛地睁开眼一脚踢过去,没等男人反应过来又顺手抄起桌边的花瓶开砸。
好巧不巧,刚好砸中男人的脑袋。
花瓶应声碎裂,发出清脆的声响。
昏黄的灯光下,血顺着脑门从男人惨白的脸上缓缓流下。
姚静初怔住了!
这……
这不是堂妹姚玉兰那个傻子老公陆廷骁吗?
她怎么会跟陆廷骁共处一室?
不对,她不是死了吗?
堂妹姚玉兰嫉妒她过得好,拿硫酸毁了她容不算,还打算杀了她,拉扯间两人同归于尽。
硫酸泼到脸上的痛让她的手止不住颤抖,伸手抚上去,细腻光滑。
细腻光滑?
意识到不对,忙去照镜子。
镜子里的她脸上未施粉黛,略带青涩,穿着红色外套,盘起的头发上还簪了一串红色的绒花。
土是土了点,却依旧挡不住明艳娇俏。
分明是年轻时的她。
她一时有些恍惚,搞不清这是梦还是现实。
笃笃笃──
敲门声让她回过神。
她回头看了一眼地上的陆廷骁,没着急开门,也没开口。
紧接着门外传来焦急的声音,“廷骁,你和静初没事吧?”
姚静初:“……”
听声音像是姚玉兰的婆婆,她更加疑惑。
再看看昏迷的陆廷骁,忽然有点心虚。
“他已经睡了。”
只听门外缓了一会儿说:“静初,妈知道让你嫁给廷骁受委屈了!廷骁现在的智力就像个两三岁的小孩子一样,你多包容着点,别跟他一般见识!”
姚静初:“……”
乱了,乱了!
姚玉兰的婆婆怎么会成她婆婆?
她有些混乱的脑子更乱了。
靠在门上敷衍地回应:“我明白,您先去睡吧。”
门外叹息一声,踌躇一会儿才离开。
听着脚步声远了,她赶紧去查看陆廷骁的伤。
伤口不大,流血也不多。
在屋里找了块干净的纱巾简单包扎后,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他拖到床上。
还好没有生命危险,不然她的罪过真的大了。
六九年,陆廷骁跟着父母下放到她们村时才七岁,是她见过最好看最干净的小男孩。
他妹妹也好看,眼睛又黑又亮,白白嫩嫩,像洋娃娃一样。
过分精致的兄妹俩跟村里的孩子格格不入,也玩不到一起。
那时的她像个假小子一样,更是和文静的陆廷骁两看生厌。
虽说她没少帮着兄妹俩出头,却依旧挡不住和陆廷骁互相拌嘴。
两人说是死对头也不为过。
七九年陆家摘帽回了城,两人再也没有见过面。
虽说有书信来往,却也都是互相拌嘴。
直到两家谈婚论嫁,一晃六年过去了。
回忆起过往,脑袋逐渐清明。
她看了看日历,现在正是八五年九月九日。
也是她和陆廷骁的新婚之夜。
她不但活着,还回到了二十一岁这年。
她居然重生了!
可这一世她怎么会顺利嫁给陆廷骁?
明明前世堂妹姚玉兰得知她要嫁给陆廷骁去城里享福的消息,耍手段把她跟村里不务正业的二流子郑海洋关了一宿。
虽然什么事都没发生,但在比较封建的乡下那就说不清了。
郑海洋趁机缠上她,打都打不走,让她有嘴说不清。
她的名声坏了,姚玉兰也成功嫁给陆廷骁去城里生活。
只是姚玉兰洞房那天才发现陆廷骁是个傻子,还是个连房事都不懂的傻子。
在陆家的生活也没想象的好。
于是作天作地,搅得陆家全无宁日。
连老两口的工作都搅没了,还失去了分房资格,让陆家沦落到住出租屋,后来勾引郑海洋不成,还跟小姑子的男朋友搞在一起,大了肚子又被抛弃。
想让陆廷骁当接盘侠,奈何陆家早不惯着,推搡之间落了胎,落得终身不孕。
姚玉兰也想过虐待陆廷骁,可人家只是智力受损,并不是不会反抗。
况且之前还是当兵的,一般人真打不过。
最后把气都撒在了她身上,向她抱怨个不停。。
她又仔细看向床上双目紧闭的陆廷骁,宽肩窄腰大长腿,外表没得挑,不说话根本看不出智商有问题。
说亲那天,陆母只带着他在乡下转了一圈就走了,所以村里人都不知道他是个傻的。
但陆家很实诚,早把陆廷骁当兵时救人伤了脑袋的事告诉她的爷爷。
原本想着口头约定的婚事就这么算了,可爷爷是个说一不二又重情义的人,也念着陆母的救命之恩,不仅没有解除婚约,还把婚事提前。
这门亲事没指定哪个孙女,不过爷爷觉得她更适合嫁到陆家这种书香门第。
她倒没意见,嫁给谁不是嫁。
何况这个还是陆廷骁。
想当初陆廷骁去当兵,也是因为她整天调侃他长得跟个大姑娘一样。
他变成傻子,她多少也是有点内疚的。
不过父母不愿意,谁愿意自家女儿嫁给傻子。
家里还没争论出结果,就发生了郑海洋这件事。
这一世姚玉兰竟然没有耍手段,真是太阳从西边出来了!
她百思不得其解时,忽然想起这一世姚玉兰莫名其妙向郑海洋献殷勤的事。
灵光一闪。
莫非姚玉兰先她一步重生了?
也只有知道嫁到陆家并没有想象中那么好,而她在迫于压力嫁给郑海洋后,郑海洋在城里做生意发了财的亲生父亲居然找来了,不但把她和郑海洋接回了城,还让她过上了少奶奶般的生活,出门有小汽车,做饭有保姆,住洋房,才着急投怀送抱。
最关键的是,在外人眼里郑海洋还是个不沾花惹草爱护妻儿的好男人。
所以姚玉兰应该是以为抢了郑海洋就能过上她上辈子的好日子!
如果是这样,那就能解释通了!
呵呵……
那个烂到骨子里的郑家躲都躲不及,居然还上赶着去,这下好玩了!
姚玉兰不知道的是,和她同归于尽前一天,她刚把在郑家搜集的所有违法犯罪证据送到公安局。
从被郑海洋纠缠上那天起,她就随身带着一把菜刀从未让这家伙近过身,更别说有夫妻之实。
而郑海洋之所以能抵挡住姚玉兰的勾引,并不是他多守男德,是因为他和继母被他的亲生父亲堵在床上打断了第三条腿。
至于她和郑海洋的孩子,那就更可笑了。
孩子就是郑海洋父亲的私生子,只不过为了给孩子一个名分,以她父母的性命逼迫她认下。
郑家人看不起她,欺她辱她是家常便饭。
她花费很长时间才取得郑家的信任,进入公司后几经生死拿到证据才把郑家拉下地狱。
只是没想到还有重来一次的机会,可以和陆廷骁重新开始。
看着陆廷骁脸上已经半干的血渍,她收回思绪站起来去拿湿毛巾。
谁知刚迈出去一步,衣角被拽住。
“初初,疼……”
第2章
初初?
亲昵的称呼出自陆廷骁口中,让姚静初老脸一红。
两人从小就不对付,从未有过这么亲昵的称呼。
她又下意识地想,说不定陆廷骁记忆里还有另外一个叫“初初”的姑娘。
掩下心中淡淡的失落,看向他。
陆廷骁眉骨那道淡淡的疤随着他双眉紧拧,好似也染上了痛苦。
没有一丝血色的嘴巴又轻轻吐出几个字:“初初,疼……”
虽然不知道这个初初是谁,但姚静初也不想跟一个智力只有两三岁的人计较。
坐到床边,像哄小孩子一样温声道:“别怕,睡一觉就不疼了!”
温暖的话语像是有魔力般抚慰着床上不安的人。
陆廷骁倏地睁开眼睛。
四目交接,双方皆是一惊。
姚静初分明从他深邃勾人的桃花眼里看到了略带层次的眼神变化。
这不是一个智商只有两三岁的傻子该有的眼神。
……
莫非他不傻?
不对啊,陆廷骁到她死都是傻的。
也就勉强能生活自理而已。
他不说话,她也没说话。
仔细分辨着他眼神里每一个细节,最终还是开口。
“你……”
“你……”
她不开口,他也不开口,她一开口,他也开了口。
刚出声,话就撞到一起。
姚静初哑然失笑,随后问:“头疼?”
陆廷骁伸手去摸被她粗略包扎的脑袋,很快又被她按住手。
“别碰伤口,容易感染。”
手上温热的触碰,竟让陆廷骁苍白的脸多了一丝可疑的红晕。
尤其眼前是与记忆里慢慢重叠的姑娘。
记得离开光明村那年,他十七,她十五。
只是那个假小子一样的姑娘什么时候蓄起了长发,人怎么看着也越发靓丽娇美了。
尤其是她右脸靠近耳朵边上那颗小米粒大小的痣,在她清纯的脸上好像又添了几分风情。
试探着喊了声:“姚静初?”
姚静初愣了下点点头,很快又反应过来陆廷骁竟然能认出她。
要知道前世他不但认不出她,更别提喊出她的名字。
惊讶地站起来,“陆廷骁,你好了?
陆廷骁的记忆还停留在救人时被炸飞那会儿,至于智力受损以后的记忆一点都没有。
疑惑道:“我怎么了。对了,你来部队看我怎么这副打扮?”
姚静初被他反问懵了。
“你什么都不记得?”
“记得,又不全记得。”陆廷骁的头很疼,撑着身子想要坐起来。
姚静初忙上前扶了一把,把枕头垫到他身后。
他这才发现这不是部队,瞥见地上碎了的花瓶问:“这又是怎么回事?”
姚静初避开他的眼睛,随后敷衍:“你不小心绊倒正好碰到花瓶,花瓶掉下来砸到你的头。”
陆廷骁:“……”
不小心绊倒?
正好碰到花瓶?
花瓶还好巧不巧地砸了他的头?
他怎么那么不信呢!
要知道他可是部队里身手最矫健的兵王,这么弱智的操作不可能发生在他身上。
不过现在也不是纠结这个的时候,随即又问:“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我不是应该在部队,怎么会在这里?”
“你在部队救人时炸伤了脑子,智力受损早就办了病退,已经快两年了,今天是我们结婚的日子。”姚静初知道的有限,言简意赅。
说到“结婚”时,脸有些发热。
随后又补充,“我知道你肯定难以接受,不过没关系,如果你不愿意的话,等你好点我们就去办理离婚。”
什么跟什么?
陆廷骁缺失了一段记忆,多了一个媳妇。
脑袋还昏昏沉沉,媳妇就说要跟他离婚?
正欲开口,门外又传来脚步声。
姚静初明白过来,肯定是陆母不放心儿子,又来查看。
没听到敲门声,她还是赶忙说:“既然你已经清醒了,这么大的好消息一定要告诉阿姨。”
以前她一直称陆母为“阿姨”,一时忘记改口。
没等陆廷骁说话,就快步到了门边。
门打开的一瞬,陆母文会英脸上的担忧随即变成尴尬。
好像这个做婆婆听房被抓包一样。
姚静初这么聪明,自然也看出来了,没给她太多尴尬的时间,就给了她一个惊喜。
“陆廷骁恢复正常了!”
“什么?”
文会英越过她看向儿子,好似没听懂般。
头上包着纱巾的陆廷骁激动地喊了声:“妈!”
铿锵有力,掷地有声。
出事前,陆廷骁已经有一年没有回过家,对母亲的思念仿佛隔了一个世纪那么久。
这声“妈”让文会英确定儿子恢复正常了!
要知道儿子脑袋受伤后,在引导下才勉强喊出“妈妈”。
还是憨憨的那种。
不禁喜极而泣,快步上前抱住他。
“儿子,你真的好了?”
“好了。”
“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没有。妈,让您担心受累了!”
陆廷骁虽然没有受伤以后的记忆,却能猜到母亲能有多难过。依旧报喜不报忧,没说头疼的事。
文会英的眼泪越流越凶,哭声也渐大。
好似要把这将近两年来的艰难和苦楚都哭出来。
隔壁房间的陆振平和陆廷骁的妹妹陆娇娇听到声音也跑过来了,邻居也跑来了,都以为发生了什么大事。
这里是人民大学教职工宿舍,陆父是大学老师,陆母是校医。
原本一家人都住在校外家属院的筒子楼,后来陆廷骁脑袋受伤后,为了方便照顾搬到了校内的平房宿舍。
因她和陆廷骁结婚,又多申请了一间相邻的房间。
也正是这样,让前世的姚玉兰很不满意。
姚玉兰费尽心机嫁到陆家,可不单单是为了城市户口,还为了住高楼,每天吃肉吃细粮。
结果不但没有如愿,还因为文化低被这里的邻居看不起。
住在教职工宿舍的都是有文化的人,话是半句都不投机。
其实再有文化的人,也挡不住吃瓜的心思。
陆廷骁智力受损在熟人间可不是秘密,一个个伸长了脖子往里看。
“怎么回事,新娘子把陆家这小子打了?”
“看见脸上那血没,这是有多大仇啊?”
“啧啧,新婚夜见血可不好……”
“图了这就不能图那,做人可不能太贪心。”
“莫非一开始就不知道是这么个情况,而是被骗来的?”
“话说……”
“……”
有的以为她这个新娘子是被陆家骗来的,不然谁家好模样的姑娘愿意嫁给傻子;还有的认为,她就是爱慕虚荣。
先入为主把她当成爱慕虚荣的人不少。
更有甚者看到破碎的花瓶、陆廷骁脸上干涸的血渍和被纱巾包扎的脑袋,以及陆家人又哭又笑,展开了无限的想象力。
好像新娘子就是那个新婚夜不满丈夫能力不行而大打出手的恶妇。
姚静初听吃瓜群众胡乱猜测,只觉得好笑。
正要开怼,被父母和妹妹紧拥着的陆廷骁先站起来。
“都别瞎猜,静初人很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