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生日时,老公带着他初恋的女儿去医院打疫苗。我在家里高烧不退,他去寺庙一叩一拜保佑初恋生产平安。初恋大出血,他跪在我面前求我为她献熊猫血。我苦笑着摇头拒绝。他到现在都不知道我得了癌,没几天活头了。...
第1章 1
我生日时,老公带着他初恋的女儿去医院打疫苗。
我在家里高烧不退,他去寺庙一叩一拜保佑初恋生产平安。
初恋大出血,他跪在我面前求我为她献熊猫血。
我苦笑着摇头拒绝。
他到现在都不知道我得了癌,没几天活头了。
……
从诊室出来,我的大脑还一阵眩晕,脚步有些虚浮,我跌跌撞撞地坐在长椅上。
我捏紧了手里的报告单,迟迟接受不了现实。
我只是单纯的身体不舒服,怎么一下就得癌了呢?
回想起医生的话,我下意识给许嘉泽打电话。
眼泪掉在屏幕上,我急得跺脚。
许嘉泽,接电话啊接电话。
胸口传来一阵阵绞痛,我弓紧了身子,手一松,手机掉在地上。
巨大的茫然无措像一张网一样把我包裹住,我把头埋进胳膊里,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小姐,手机。”我泪眼婆娑地看着面前身长玉立的男人。
恍惚间,还以为许嘉泽来了。
“我老婆今天出院,她很勇敢,战胜了病魔,我相信你可以走出来的,加油!”男人安慰的话语抚平了我内心的恐惧,我闷声向他道谢。
颤巍巍地打开手机,入目的消息刺痛了我眼睛。
“老公:我在陪客户,没有要紧的事不要给我打电话。”
我给纪念发消息让她来医院接我,转头再给许嘉泽打电话,显示已关机。
我想,或许真的在忙很重要的事吧。
我整理好心情在大厅等纪念,一拐弯,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看到许嘉泽抱着一个小女孩,林月笙挺着大肚子跟在他身旁。
他俯下身子,神情温柔,“念嘉和你一样勇敢,打针都不哭。”
林月笙笑得灿烂,“阿泽,你抱小孩的样子超帅,以后肯定是个好爸爸。”
我愣在原地,躲在角落里看他们嬉笑离去。
旁边的孕妇感叹,“好完美的一家四口。”
心脏像被无数只大手狠狠抓住,窒息得要命。
对啊,多完美的一家四口。
许嘉泽的初恋叫林月笙。
这是我从许嘉泽发小嘴里得知的。
我和许嘉泽在大学里相识相知,毕业刚在一起时我很没有安全感,问他过去有没有谈过恋爱。
他只说高中谈过一次,其他闭口不提。
我的好奇心像被关进盒子里的猫,于是我去问了他的发小严丞。
原来,现在这么冷淡如水的许嘉泽在过去会陪着林月笙飙车,喝酒,打架,逃课去酒吧。
他热情狂热的一面不是没有,只是从来不向我展露而已。
因为林月笙我第一次向许嘉泽发了小脾气,他用兼职赚来的钱给我买了99朵玫瑰。
坚定而有力地承诺,“乖乖,我只爱你一个人。”
我找到了林月笙的微博,像个偷窥狂一样去了解到她已经嫁给许嘉泽的富二代同学,悬着的那颗心才稍稍落了下来。
但是,我低估了白月光的杀伤力。
也高估了誓言的时效性。
我浑浑噩噩地走出医院,纪念的车停在门口。
她着急地跑下来抱住我,“阿淮,怎么了?身体不舒服吗?医生怎么说?”
我张了张嘴,话还没说出口,眼泪先掉下来。
委屈,愤怒,无措夹杂着歇斯底里如潮水一般快要淹没我。
无论纪念怎么问我,我都没把患癌的事情告诉她。
我不想让她难过。
第2章 2
她见我脸色不好,带我去餐厅吃豪华大餐。
蛋糕送上来,纪念鼓着掌欢呼。
“祝楼淮宝宝生日快乐!”
我被她逗笑,用左手颤巍巍地点燃每根蜡烛,火焰撩到指尖上,慢半拍地才感到疼痛。
我冲纪念笑笑,抚平她眼里的心疼,然后双手合十许愿。
“下辈子,再也不要遇到许嘉泽。”
纪念把我送回家,我关上门,虚脱一样瘫倒在地。
翻出抽屉里的梨花木,我拿着刻刀,妄想再和从前一样熟稔。
左手轻颤,刻刀偏离方向直直扎进手心,上好的梨花木掉在地上,血晕了花色。
我后知后觉地感到疼痛,崩溃得大哭。
我的左手早就废了,我再也雕不了了。
我也要死了,我再也等不到左手好的那天了。
我蜷在地上,喉咙里的痒意折磨着我。
直到半夜,许嘉泽才拎着一个蛋糕姗姗回家。
他把蛋糕放在桌上,注意到了扔进垃圾桶里染血的梨花木,沉默地拿来药箱,给我的左手轻轻上药。
“阿淮,相信我,慢慢来,手会好的,一定会好的。”
我盯着他的眼睛,是真的想让我快点好,还是我的手好了才能减轻一点你心里的愧疚?
许嘉泽小心翼翼地给我包扎,肩膀处的贴纸闪着晶莹的光。
我想,应该是林月笙的女儿贴的吧。
我声音沙哑,“今天的客户谈得怎么样?”
许嘉泽低着头,浓密又卷曲的睫毛遮住眼底的情绪,“挺好的。”
半夜。
我不停地咳嗽惊醒了许嘉泽。
他慌乱起身,给我熬了碗梨水。
台灯下,他揉着眼睛,一勺一勺喂我喝。
“最近流感很严重,你这小身板千万不能感冒了,一会我再给你加床被子,家里没有感冒灵了,我去买。”
许嘉泽眼里流露出的关心不似假的,但和林月笙的死灰复燃也是真的。
我笑了笑,没有应答。
他放在床头柜的手机响了响,我的余光瞥见备注“10086”,但地址却是本地地址。
许嘉泽把碗递给我,看了我一眼,拿起电话去外面。
我端着碗,仰着头喝完,试图把眼泪憋回去。
他穿好外套推门进来,揉揉我的头,神色焦急。
“在家等我,我去给你买感冒药。”
我乖顺地点头,却避开了他亲我的动作。
几个小时过去,许嘉泽依然没有回来。
我打开手机,最近的药店离我家也就只有二十五分钟。
我鬼使神差地打开微博,从关注列表里翻到最下方,点开林月笙。
最新的一条,在半小时前。
文案:“新家停电了,还好阿泽会修。宝宝还是他哄睡的,我想,他以后一定是个好爸爸。”
配图是女孩依偎在许嘉泽怀里沉沉睡去。
我点开图片,许嘉泽的腕表不见了。
我想起,我刚工作时为了省钱租最便宜的公寓。
楼上邻居家里漏水漏到我家,毁了我省吃俭用买来的木头,但我性格软,只默默地清理水。
许嘉泽知道了后,带着我上邻居家讨公道,但他家不讲理,气得许嘉泽骂了好几句脏话。
事后,他给我换了新公寓,买了新木头。
我红着眼说太贵了。
许嘉泽咬着牙,把我拽进怀里,“楼淮,你是我女朋友,我要挣大钱了肯定让你住豪华别墅,这点钱不算什么。”
胸口的绞痛一阵又一阵,呼吸变得困难,我涨红了脸,跑到卫生间,吐出大堆的血。
我想我这副模样肯定很狼狈,快死的人怎么会好看呢?
可是,真正该死的人还没下地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