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终于恢复了视力,正当我要把这个好消息告诉父母时,桌子上的一个纸条引起了我的注意。...
第1章 免费部分
我终于恢复了视力,正当我要把这个好消息告诉父母时,桌子上的一个纸条引起了我的注意。
别告诉父母你恢复了视力,切记!
1
恢复了视力,为什么不告诉辛辛苦苦照顾了我这么久的父母?
我耸耸肩,不以为然地把纸团扔进垃圾桶,大概是谁的恶作剧吧。
打开门,一张纸条飘然落下,我捡了起来,上面写着:(千万别告诉父母你恢复了视力)。
字迹比刚才潦草,似乎很急。
我愣住了,心里有一瞬间的恐惧。
这是谁?他为什么会知道我能看到了?
家里静悄悄的,这个时间点父母去上班了,只有一个保姆。
我咽了口唾沫,大概是谁的恶作剧吧,我还是决定要打电话告诉我的父母。
走到饮水机旁边,准备接水然而饮水机上也有一个纸条,我颤抖着看一眼,写着,(你告诉父母,会完蛋的!)
字迹越发潦草,如果不是刚才已经收到了两个相同的纸条,我几乎认不出来。
比起来刚才,这句话更像警告。
我胆子小,捂着心口环顾四周,这才发现,四处都有写着(不要告诉父母恢复视力)的纸条。
这时候,保姆的声音陡然响起:(宿宿,你能看到了?)
我的大脑急速运转,(唉,我也希望呀。)
我假装叹了口气,回过头,被保姆吓了一跳。
她……竟然是个男的!
保姆满脸是疤,皱巴巴的一张皮上,两个混浊的眼球露出强烈的欲望。
他咧着嘴笑,显得很瘆人。
他过来摸了摸我的手:(我帮你。)
声音尖细,一点都不像男人的声音,谁能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
我克制住自己的情绪,点点头,只想等父母回家,问问到底是怎么回事。
他接了杯水,伸出舌头舔了一下,然后对我痴痴地笑,把水递给了我。
他的笑像粘液,黏着我的脸,我一阵反胃。
(谢谢阿姨。)我接过杯子,回到自己的房间,反锁后,颤抖着放下水杯。
这样的情况,很可能已经发生过多次。
一想到之前我喝的水里面很可能混着这个男人的唾液,我不禁一阵干呕。
因为之前眼睛看不到,我没怎么用过手机,这里处处透着诡异,我第一个想告诉的人,是我闺密。
但是拿起手机,我才发现手机是坏的,有严重的被砸到的痕迹。
开不了机。
我想逃出去打电话,这时候我一抬头,冷不丁看到一个红色的小灯,像是……监控器的信号灯。
监控器是父母放在这里的吗?他们为什么放这种东西在我的房间?
我咽了口唾沫,忽然之间觉得,我应该听从纸条上的话。
保姆要在这里等到我父母回来才会离开。
眼看着天色黑了下来,父母回来了。
保姆终于离开了。
(宿宿,今天过得怎么样?)母亲的声音传来,一如既往的慈祥。
我却不敢松口气。
我假装没有复明,摸摸索索地走了出来,却看到妈妈穿着满身是血的护士服,慈爱地看着我。
她的表情很夸张,双眼凸起,指甲似乎很久没有剪过,手里拿了一把刀,刀上满是血。
而她的脚底下,是一地的(不要告诉父母恢复视力)的纸条。
看得我从心底打了个寒战。
继续向下,我竟然……在案板上看到了一条胳膊!
(宿宿,怎么啦?)肩膀忽然一沉,我的寒毛倒立起来——
是我爸爸的声音。
2
(没事,妈,今天吃什么?)我竭力控制眼球不转动。
然而下一秒,爸爸悄无声息地走到我面前,弯下腰,从下面抬头,靠近我的眼睛,带着怒意,目不转睛地看着我的眼睛。
他竟然……头发油的不像样子,胡子拉碴,像个野人一样。
我毛骨悚然!简直就想直接晕过去!
还好,我硬撑着自己,保持着笑容。
(你能看见了不是?)爸爸忽然拽住我的肩膀,尖叫起来,把我狠狠地甩到墙上。
妈妈没有阻止爸爸,反而拿着刀,脸上带着诡异的笑容,喃喃自语:(那你就不是我的女儿了。)
(妈!你在哪儿!爸爸打我!)阵阵恐惧袭来,我慌忙装作看不见的样子,睁着眼睛盲目地在空中挥舞。
两个人一愣,妈妈率先把刀扔到地上,把我抱在怀里,又恢复了温柔的声音:(宝贝,妈妈在呢,我一会儿就去骂爸爸,好不好?)
刀掉在地上,哐当一声,我哆嗦了一下。
妈妈身上有血的味道。
她转身就狠狠地抽了爸爸一个耳光:(打女儿做什么!)
爸爸的脖子发出咔嚓一声巨响,再转过来却恢复了从前的模样,满脸愧疚地道歉。
一切如往常一样温馨。
可是我知道,一切都变了。
我摇摇头:(没事的,妈妈。)但是我攥紧了手。
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
我敢肯定,他们不是我的爸爸妈妈,可是他们的脸,就是我父母的脸啊。
这一切都是那么的诡异,我到底要怎么办?
晚饭,我在碗里看到一截手指,手指上有一圈发亮的白金戒指,莫名的熟悉
人的手指竟然出现在饭桌上,我背后一阵冷汗。
忍住想吐的欲望,我把手指放在一边,小口地吃面条。
每吃一口,就感到胃里一阵翻江倒海。
天啊,说不定我从前……吃了许多的……人肉。
(宿宿,你不是最喜欢吃肉吗?)爸爸趴在我的耳边,直勾勾盯着我的眼睛。
我努力镇定下来,看到是人肉这样的借口肯定不行。
(爸爸,这个肉太少啦,全是骨头,我看不到,怕扎到嘴巴。)我咯咯地笑了起开,摩挲着挽上爸爸的手臂。
爸爸眼中的戒备放松了,甚至在无神的眼中有一丝泪光,好像想到了什么,说话时有些哽咽:(好,乖女儿。)
妈妈看着这(温馨)的一幕,眼圈也泛红起来。
吃完饭,我借口自己困了,睡到房间里,开始仔细思考着这一切。
他们……明明就是我的父母,可是又好像不是,我是为什么眼盲了?
眼盲之前,都发生了什么?
我忽然在记忆里捕捉到一丝不对劲。
我眼盲之后,是被人强迫带到家里的,按说……我虽然会感到恐惧,可是更多的,应该是委屈和无助,而不是那时候的愤怒。
再之前……我只记得我的闺蜜,我脑子里对父母的记忆,竟然一无所有。
记忆里我的家好像就是这样,可是回忆细节,也是一无所获!
想起来那个纸条,我站了起来,在房间内四处查看,那个让我不告诉父母真相的人到底是谁?他真的是在帮助我吗?
既然这样,他为什么不能出现,带我出去?他是有什么苦衷?还是……已经遭遇了不测?
我不敢再想下去,可是深吸一口,我必须要再想下去。
哪怕只是为了活着。
父母知道满地都是那种纸条,却还是肆无忌惮,说明他们早就准备好了,如果我看到纸条之后有什么异样,他们就会毫不留情地杀了我。
纸条上的字迹每张都不一样,他们不会不知道,说明那些留下纸条人……很可能已经遭遇了不测!
想起来妈妈……不,那个护士服女人桌子上的胳膊和饭碗里的指头,我忽然毛骨悚然。
(宿宿——)身后忽然响起爸爸的声音,他的声音带了些怒意,(你不是说要睡觉!)
我浑身一个激灵,门竟然被他们打开了,我摸着床站了起来,转向他,那个男人,开口撒娇:(爸爸,你吓我一跳!我刚吃完饭,觉得太饱了,这才在地上走动走动嘛。)
护士服女人在他身后,那双白多黑少的凸起眼睛,盯得我快受不了了。
太可怕了,我真的想尖叫一声冲出去,可是不行,我要活着,我想活着的欲望从来没有这么强烈。
我忽然想到房间里的监控器,难道真的是他们放在我房间里的?
这么说,我刚才的一举一动,他们都看在眼里?
男人点点头,提着几块板子上下打量着我,幸好没发现什么端倪,然后说:(爸爸看你窗户透风了,我来给你修一修。)
我乖巧地点点头,护士服女人手里拿着锤子,朝我走过来。
(妈妈,是你吗?我听到有脚步声。)
女人顿了顿,牵住我的手,柔声地说:(是妈妈。)
她的指甲很长,我触碰到她的手的时候,浑身都凉透了,可我还是乖乖牵上,甚至握的更紧一点。
这么做是因为我发现了他们在我看不见的时候,眼中的慈爱是真心实意的。
这时候,他们不会对我动手。
但是难就难在,现在他们屡次怀疑我能看到,我这心理素质也伪装不了多久了,再久一点我迟早要疯。
男人缓缓地接过女人手里的锤子,把窗户封严,我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难道我的判断有误?
难道其实他们早就发现了我已经恢复了,所以封上窗户防止我逃跑,要把我杀死!
我浑身颤抖,男人走到我面前,咧起嘴笑了,把锤子扔在地上,用那双好像很久都没洗的手捧起我的脸:(乖女儿,爸爸多么希望你快点复明,你复明之后一定要跟我说哦。)
他一笑,满脸褶子,油腻的头发遮挡住半边脸,浑身都透着诡异。
我心跳如雷,假装乖巧地点头:(嗯呢!)
至少,他们应该没有怀疑我复明了,那么就说明他们没有看监控。
或者,还没来得及看监控……
他们走了,把门关了上去,可是我却真的怕了。
他们到底是不是装的?我看着床头破旧的手机,仔细回忆,那个手机……我真的有印象,只是这不是我的,是我闺蜜的。
我之前用过她的手机,她把手机递给我……
她的手上,还戴着白金戒指!
今天晚上吃的饭里有手指……
震惊,痛苦,崩溃,绝望……各种情绪在我脑子里炸开。
我无意识地朝门口看了一眼,门上有个窗户,一双眼睛正死死地盯着我!
我头皮发麻,假装看不到,摸着床躺在上面,闭上眼睛,尽力安慰自己,男人站在窗户边看我睡了没有,至少说明他们没有掌控我房间里的监控器。
但是我的心脏却不受控制地跳动起来。
我的闺蜜,已经被这两个人杀了……
我甚至,还在饭碗里发现了她的手指!
我装作熟睡,翻了个身,背对着门捂着嘴悄悄地哭了起来。
虽然过去许多事情不记得了,可是闺蜜是我最重要的人,我们之间有过的感情,在我潜意识里是最深刻的。
我一夜都没有睡。
3
第二天保姆如期而至,他什么也不做,就围着我团团转,我怀疑他是在监视我。
那个痴痴的眼神,让我从心底里感到恶心。
而且,那两个人也不一定真的去上班了,他们这么不正常,哪家公司会要他们?
那他们干什么去了?
我忽然想起来那些纸条。
纸条上说,不能告诉父母,那告诉保姆是不是也可以?说不定这是什么线索呢?
(阿姨,我的眼睛这么久都没恢复,我好难过呀。)我叹了口气,循循善诱。
保姆正怔怔地看着我,闻言连忙摇头:(不会的,她们……很快就恢复了,你也是。)
(她们?)我故作惊讶。
保姆点点头,高兴地开口:(从前那些女孩子,眼睛看不见,过了一星期就能恢复,你在这里已经是第二个星期,马上就能恢复了。)
我咽了口唾沫,虽然觉得很恐怖,可是百思不得其解。
为什么会有很多女孩儿?
第2章 付费部分
(阿姨,你家是哪儿的呀?)我继续问。
保姆想了想:(出了门,右拐就是,我家里有好多人。)
保姆的家离这里不远,可是这保姆也不是什么好人,说不定和那两个人是一伙的,但是他说家里有好多人,那些人总不能一个也不正常吧?
只要见到人,拿到手机报警,就可以了!
先不管到底是不是我的父母,就是杀人这样的事,警察也该管吧?
我还想套保姆的话,眼睛无意间一瞥,就看到两扇紧闭的房门。
我很想知道那里是什么,就打算站起来朝那边走,身边的保姆却忽然咧着嘴笑了:(你的头真的好美,我等不及了,我现在就要带你走!)
他忽的扑了过来,用手勒住我的脖子,黏糊糊的舌头往我脸上舔着,发出尖叫:(好美的头!好美的头!)
好恶心!
我想吐,却被他紧紧抱着。
我拼命反抗,他越勒越紧,我的意识逐渐模糊……
(宿宿!)传来一声大叫,我身后的保姆痛苦地尖叫,放下我,拔腿就跑,我呼吸到了空气,背上却直冒冷汗。
保姆的背上有血,衣服也烂了个窟窿,看来是被捅了一刀。
刚才叫我的声音很耳熟,那是……假装我父亲的男人,我看的清清楚楚,他从那两扇门的其中一扇中走了出来。
4
(宿宿,你没事吧?爸爸已经跟他说让他再也不用来了。)油腻的男人抱住我,颤颤巍巍,那种失而复得的感觉不像是演出来的。
我呜呜地哭了起来:(谢谢爸爸。)我终于敢大声地哭了,借着一个由头,肆无忌惮地哭了起来。
另一扇门也开了,护士服女人走了过来,同样把我抱在怀里:(对不起,妈妈以后会好好保护你,以后妈妈再也不离开你了。)
她的愧疚发自肺腑,然而给我的感觉,却像是通过这件事抒发对另一件事的痛苦。
我颤抖着想,原来他们……从来没有离开过这个房子!
中午的时候他们没有离开,而是给我做饭,我坐在客厅,听着破旧的收音机,眼睁睁地看护士服女人从冰箱里拿出一条人腿。
而冰箱里,有人的各种部位。
我强忍着不适,这时候护士服女人忽然从冰箱里拿出一包粉末。
这是什么?之前做饭的时候她放过吗?
我不知道是什么,但是我敢肯定不是什么好东西,必须做出行动了。
我借口被吓坏了,想出去晒晒太阳,男人搀着我,一会儿护士服女人让男人帮忙,男人看了我几眼,悄悄地回去了。
我静静地听着,猜测他进去之后,拔腿就跑!
这个院子很破,门没有维修,我跑了出去,看到街上的场景,心都凉了。
一片荒凉,草都很少,甚至没有一条路。
就好像……我身处在一个与世隔绝的世界!
右边……右边……
我转向右边,果然有一个房子,在这时我的(家)里忽然传来一前一后两声怒吼,我的心砰砰地跳着,顾不得那么多,翻墙进去!
院子里静悄悄的,哪里有什么(很多人)?
地上一个熟悉的对讲机映入眼帘,可是我却想不清楚这到底是什么用途。
它满是泥泞,不知道还能不能用了。
我把它捡了起来揣到怀里,悄悄进入房间,奇怪,一点动静都没有。
这两个紧挨的房子构造相同,我去厨房,拿了一把尖锐的刀,割了电线,把对话机里面的断了线的电路接上,能短暂地用一会儿。
我胡乱按了按,里面竟然真的传来人的声音。
(是孤狼吗?孤狼请回答,孤狼请回答!)
我很镇定地说:(你们是谁?)
那边传来一阵沉默,我看了看对讲机,上面的信号灯已经不亮了,缝隙里冒出一股烟,已经不能用了。
妈的!
我终于没忍住,骂了一句,把它扔在地上。
既然这里的人都不正常,那我就杀了他们!
第一个,就是这个保姆,毕竟那边是两个人。
我准备一间一间地排查,第一个房子里面有窗户,窗户大开,只是拉上了窗帘,风灌了进来,窗帘吹了起来,透过来一点点光亮。
这个房间里好像有一排排展览用的玻璃箱,里面有什么东西。
好像里面有一双双眼睛在偷偷地看着我……
我慌忙打开灯,竟然看到一排排的人头!
我捂着嘴,强迫自己镇定,但是尽管如此,我还是短暂地眼前一黑,我闭上眼睛良久,才慢慢恢复。
那些头都被处理的很干净,所以能看出来都是年轻漂亮的女孩,只是眼中都透着惊恐,眼睛瞪着要掉出来。
怪不得……怪不得那个保姆说,家里人很多,原来是这个意思!
我提心吊胆地看了一圈,在一排排人头中,我赫然看到了一个熟悉的面庞。
我的闺蜜。
她和旁的头一样,表情惊恐,生前肯定受了很大的刺激,我哆哆嗦嗦地拿着刀,趴在那个玻璃钢上捂着嘴,痛苦地哭了起来。
(你来了!你来了!)身后忽然传来一声惊喜兴奋的尖叫,我自然知道,这是那个保姆。
他拖着沉重的身躯朝我走来,越走越快,步调里满是激动。
我回过头,面无表情,他笑了:(我就知道你快恢复了!把你的头给我吧!你是我见过最漂亮的头!)
他越走越快,就要到我面前的时候,我猛地冲了上去,一刀捅了进去,他发出一声惨叫,我狠狠地转了两圈,拔出来,又是一下。
我的心里只有仇恨,全身的力气都用来捅他,一刀又一刀,直到我失去全部力气。
他倒在一片血泊中,临死前不甘心地看着我的脸,颤颤巍巍地伸出手,声音微弱:(头……)
保姆死了。
我失去力气,瘫坐在地上。
我……我杀人了。
可是我的心里只有快意,复仇成功的快意。
院子里传来一声高于一声的尖叫:(宿宿!宿宿——)
我竭力站了起来,把外套和鞋子脱了下来,上面满是血迹,穿着他们跑无疑会暴露我的行踪。
我从窗户那边爬了出去,外面依旧一片荒凉,他们一会儿看过来的时候,会一眼看到我。
内心充满无力感。
我咬咬牙,决定跟他们绕。
紧贴着墙根蹲了一会儿,我感到有人掀开窗帘,探出一个头出来。
那人呼气很重,好像是十分愤怒。
停了一会儿,他回去了。
我现在需要掌握他们的行踪,但是又不能暴露自己的位置。
我绕到后面,发现房子后有爬梯,正好通到楼顶,我爬了上去。
爬梯经过一个房间,窗帘拉着,在我刚刚爬上去的时候,哗啦一声,窗帘拉开了。
我不敢往下看,跑到和天台相通的门口,上了锁,正松了一口气,身后忽然传来一声近在咫尺的古怪的笑。
5
我猛然回头,是那个男人,我记忆中的爸爸。
男人的眼中再也没有慈祥,有的只是憎恨和要杀人之前的兴奋。
天阴了,四处都是轰隆隆的声音。
我第一次见这么大的风,风里有一股咸味,我推测我们在一个小岛上,还是私人的那种。
他大声质问:(你,是不是复明了!)
此刻再装下去毫无意义,我此时已经没有多少力气,看着他的眼睛,镇定地点头:(是,所以我不再是你们的女儿了,对吗?)
男人愤怒起来:(对!你不是我女儿!你不是我女儿!)
或许我应该庆幸这样的鬼天气,雷声大作,房子里的护士服女人并没有听到男人的怒吼。
但是男人长时间逗留在天台,她迟早会发现端倪,我只能在女人发现之前解决他。
我摸了摸口袋里的刀,看着面前这个男人的脸,他分明就是我爸爸啊。
可是我不是他的女儿,在我失明的时候,我就是他的宝贝女儿,在我复明的时候,他就要杀了我。
好吧,那么……既然他要杀我,还有杀我闺蜜的嫌疑,那就当做仇人看待吧!
我下定了决心,开口:(那你的女儿,到底是谁?)
男人有一瞬间的愣怔,片刻之后,说:(我女儿,叫宿宿。)
听到这个熟悉的名字,我顿了顿,一种难以言说的复杂感情涌上心头。
我接着问:(宿宿眼盲了,是吗?那她在哪儿呢?)
握紧刀,悄悄地,悄悄地往前走。
男人有些迷茫:(她……她在哪儿……)
就要到合适的位置时,他忽然暴怒,大声地吼了起来:(她死了!她死了!你也要死!我也要你死!)
突如其来的变卦让我猝不及防,他冲了上来掐住我的脖子,我跌跌撞撞躲过要害,不至于一下被掐死,但是他的力气之大让人无法抵抗。
我拼命不去本能地抓他的手,而是右手掏出口袋里的刀,狠狠地扎向他手腕上的动脉!
动作行云流水,好像练过一样,条件反射,我对我从前的身份产生了怀疑。
他惨叫一声,松开我查看手上的伤,却怎么也止不住血。
我把刀擦干净,不愧是保姆用来割人头的刀,果然锋利。
男人怒吼一声,再次朝我跑来,但是这次我毫不慌张,因为割了他的动脉,他很快就会因为失血过多而死亡。
我只需要躲着他,不让他跟我同归于尽就行了。
天上开始下大雨,他在天台上像个无头苍蝇一样乱窜,急于找到我的位置,却因此加快了失血速度。
他很快瘫在地上,雨水混着血水,整个天台上弥漫着淡淡的血腥,又好像是来自海风的咸味。
(去陪你的女儿吧。)看到他没有力气倒在地上,我淡淡地开口。
门忽然被猛烈地撞击,里面传来护士服女人的疯狂尖叫:(开门!快开门。我知道你在那里!那是我们的女儿!你不能伤害她!)
我拖着疲惫的身躯,走到门前,擦了一把满是雨水的脸——虽然没有什么用,大声说:(我不是你们女儿!你们的女儿,一定早就死了!)
他们的女儿是谁我不知道,但是我推测死于非命,只是不知道对不对。
女人持续吼叫:(你是!只要你喝下这个东西,你就是!)
她拼命地撞着门,如果不是我锁的好,她很可能破门而入。
我勉强睁开眼睛,从门缝里看过去,她的手里拿着一把白色粉末,是中午准备放在我饭菜里的。
(这是什么?)我问。
其实我心里已经有了猜测,那是让我永远成为她的女儿的东西,吃下去,我就永远瞎了。
她没有回答,门缝里的雨水漏了进去,被打湿的头发紧贴着她的脸,有些许的狼狈。
然而从她的这种状态中,我知道在外面的我比她看起来要更糟糕,更落魄。
女人古怪地笑了:(你不吃,就在外面被雨淋死吧。)
说完她就走了,我不知道她是不是要等雨停了给我收尸,我只知道我快受不了了。
雨越下越大,每一滴砸到我身上,都有一种冷得彻骨的感受,千万滴雨,更让我痛苦,我急需一个庇护之地。
看了看地上的男人,我闭上眼睛,片刻之后,费力地把他抬到我身上。
虽然他刚死,但是暴雨已经把他的尸体浇凉了,现在只有一点遮挡雨的作用。
我浑身发烫,意识有些不清晰,我可能发烧了。
就在我觉得要坚持不下来的时候,房子里传来一阵嘈杂的声音,以及女人的尖叫。
(孤狼,你在哪里?孤狼!孤狼!)
有人在叫孤狼,我脑子里有些混沌的画面,我好像就是孤狼。
我费劲地撞着门,希望他们发现我,但是雨声太大了。
也好,就让我这么离开,也不是不行……
(孤狼完美地完成了任务。)
对讲机里传来声音。
而我的记忆也愈发清晰了。
原来,我就是孤狼。
我到这里来,是为了执行任务,抓住一对变态夫妻以及他们身后出资做这一切的人。
从前有一对夫妻,女儿失明了,他们痛苦万分,精心呵护着自己的女儿,期望她早点恢复。
但是忽然有一天,女儿心脏病离世了。
从此这对夫妻精神恍惚,见到年轻的眼盲女子就会骗到家中强行当女儿养,终于有一天被送到精神病医院。
然而他们的这种行为引起了一个喜欢玩弄人心、同样疯狂的富豪的注意,他让人偷偷把他们转移到一座孤岛,联系医生,给那些无辜的女孩子做深度催眠,让她们以为那对夫妻就是自己的父母,并设法把女孩子眼盲的时间控制在一周。
一旦女子眼睛恢复,夫妻就会觉得不是女儿,把她残忍地杀掉,并把头颅送给一直帮他们看管女子的保姆。
保姆是个男人,在一场大火中嗓子失去原本的声音,变得尖细,乍一听就像一个女人,脸也毁容了。
后来他幻想自己就是一个女人,并对那些漂亮的脸有强烈的占有欲望。
富豪端着高脚杯,兴奋地通过监控看里面的杀戮,他甚至邀请人下赌注,这次里面的女孩会走到哪一步?
让他们失望的是,那些女子最多在那对夫妻挥刀落下之前写下(不要告诉你的父母你恢复了视力),甚至仅仅写下附和的话,就被判出局了。
警察们面对一桩桩离奇的失踪案,一筹莫展。
起初,因为失踪的都是年轻女子,他们把这件案子定义为强奸毁尸,由于出发点不对,他们的进展很慢。
就在这时,我的闺蜜不见了,于是我决定用自己作诱饵,拿着带定位系统的对讲机,成功被抓。
但是他们把对讲机搜查了出来,富豪知道混入一个警察,更加兴奋,毁了对讲机,同样把我深度催眠,眼盲一周,送给那对夫妻。
而他则找到警察,要他们陪自己看一出好戏,却不肯告知小岛的位置。
富豪看着我,欣赏地笑了:(平时那些人,最多也没有逃出院子的,坚持时间最少的,见到保姆是个男人就已经吓破了胆,你倒是让我很惊讶。)
他的脸上毫无愧疚可言。
(你跟他们一样是疯子,你会受到相应的处罚。)我冷冷地看着他。
(无聊啊,无聊的人生一眼能看到尽头,花钱看了个小游戏,很有趣,死了也值得,不是吗?)男人的眼眸中闪烁着奇异的光彩,十分兴奋。
我没有说话。
监狱里,会有我安排好的人等他。
让他也尝尝,彻夜难眠的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