储君之妃与储君不睦,两年未圆房,夫妻关系冷硬脆弱如冰封湖面。 一日,储君之妃醉酒,与天子在泽华殿有了一夜缠绵。随后,储君之妃有孕,而储君妄图取代天子,被识破废除。天子力排众议,立储君之妃为皇后,震惊朝野。 这一决定如巨石投湖,激起千层浪。众人揣测天子深意,新皇后踏上未知挑战之路,如迷雾中航船,不知未来驶向何方。 命运的齿轮悄然转动,这场变故让天地间仿佛被神秘云雾笼罩。储君之野心似熊熊烈火被扑灭,天子之决如惊雷乍响。 新皇后的未来充满变数,令人遐想担忧,而她与天子的故事,也成为众人瞩目的焦点,在历史长河中留下神秘而传奇的一笔。
第1章
骤雨初歇,今晨的天忽地晴朗起来,金色的阳光洒在东宫的房檐上,广陵殿内却是储君与储君之妃在争吵。
谢承泽拿起桌案前的茶盏,一把摔在地上,怒目瞪向卢知意,“你是太子妃,孤的宠幸你给孤受着,怎得,孤就如此令你厌恶?”
卢知意冷冷地看着眼前发疯的男人,“是你杀了我爹,我娘也因此抑郁而终,你让我如何做你的太子妃?”
谢承泽听到眼前女子这番话,青筋暴起,伸手扶住卢知意的肩膀,“孤再说一遍,当年孤与卢家大老爷一同出征,卢家大老爷是在战场上被敌军所杀,与孤无关。”
卢知意仍是不信,冷哼一声,“当年你还不是太子,若不是那次与大齐一战,你又怎会立下赫赫战功,被陛下立为太子?如今你还想骗我?”
谁人不知,当今太子并非天子亲子,天子继位数年,无妻妾,无子嗣,是以欲立梁王之子为太子。
当年与大齐一战,梁王庶出第三子谢承泽,与卢家大老爷奉命出征,后卢家大老爷死在边关,谢承泽却凯旋而归,凭着战功,天子立梁王第三子谢承泽为储君。
这些不过是些世人皆知的陈年旧事罢了,而其中的勾勾绕绕,又有几个人真正知晓?
如今的太子妃,便是卢家大老爷的嫡长女,卢家大老爷战死沙场之后,天子感念其赤胆忠心,特封范阳卢氏嫡长女为太子妃。
然卢知意母亲临死前,却拉着卢知意的手,面容苍白,俯在卢知意怀中,告诉她,“你父亲的死另有隐情,是太子。”
说完这句话,卢大夫人便也咽了气。
那时,卢知意也不过是个天真无邪的女娘罢了,初初听到母亲临终前的最后一句话,怎能不记忆犹新,父亲母亲皆因太子而死,她又怎么好好的去做太子妃?
心中怀着对太子的恨意嫁来东宫,不愿面对太子,更不愿与他圆房,是以每隔一段时间,太子与太子妃便会大吵一架。
这些事,东宫里的人早就习以为常了。
只不过东宫里的人却并不知道太子与太子妃是因何而吵架,只知道两位主子关系剑拔弩张。
谢承泽气得发疯,一甩袖子,骂了句,“不知所谓”,便转身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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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正好是东宫众妾室来广陵殿给太子妃请安的日子,卢知意由着宫人给她上了妆。
“今日穿那件蓝色锦缎流苏裙。”卢知意吩咐道。
明菊应声,小心翼翼地将蓝色锦缎流苏裙为卢知意穿上。
过了一会子,明青走上前,凑到卢知意耳边说道,“太子妃娘娘,任侧妃、张侍妾和柳侍妾已经在外面候着了。”
卢知意点点头,“我这就来,你先吩咐宫人给她们上茶。”
外殿里,兰花摆在殿内的角落处,使金色的殿内装点了几只白色的清新,香薰里的缕缕青烟飘渺而出,穿过折窗飘向远处。
身着宫装的宫女给坐在桌旁的女眷倒茶,“侧妃娘娘,几位侍妾,请用茶,太子妃娘娘马上就到”。
任侧妃在东宫耳目甚多,自是听说了太子又与太子妃吵架的事,这会子便与殿内的两个侍妾嘀咕起来,“妹妹们可知,咱们这位太子妃又与太子殿下吵架了,你们说说,咱们这位太子妃怎得就是不懂得取悦殿下呢?我听殿下说过,说太子妃毫无情趣呢。”
任侧妃这话刚说完,卢知意便从内殿走了出来,自是正好听到了任侧妃所说。
自她嫁予东宫,无一日的日子是欢愉的,任侧妃这般讥讽,不在少数,然她根本不在意,只淡淡地瞥了任侧妃一眼,说道,“任侧妃有这嚼舌根的工夫,不如好好想想如何精进自己取悦殿下的技巧,多为殿下开枝散叶。”
如今东宫内除了任侧妃育有太子唯一的庶子,其他侍妾并无所出。
至于卢知意,更是不愿意为太子孕育子嗣了。
是以任侧妃便常常仗着自己有太子唯一的儿子,总是尾巴翘到天上,讥讽太子妃几句,也不过是家常便饭。
任侧妃勾了勾唇角,“妾身的孩子哪里比得上太子妃娘娘所出的嫡子?想来不论是陛下,还是太子,都更盼着娘娘生个嫡子。”
这话很明显,不过是任侧妃在嘲弄卢知意,任侧妃怎会不知,卢知意与太子不合,隔段时间便要吵架,这样的太子妃,怎么可能生出嫡子?
卢知意自是听出来了,只不过东宫这座囚笼,早就把她的满身锋利给磨平了,她嫁给自己的仇人,便已经恨极,任侧妃的嘲弄,虽让她心里不舒服,但她又能怎么样呢?
柳侍妾是太子新纳的侍妾,听闻是从青楼里出来的,太子见她身世可怜,便将她接进了东宫。
卢知意看向坐在下首有些面生的女子,问道,“你便是柳侍妾?”
柳侍妾初来乍到,自是惶恐不已,见太子妃问她,忙起身行礼,“妾身柳氏,拜见太子妃娘娘。”
卢知意点点头,“日后好好伺候太子,安分守己,有哪些不适应的尽管来寻我。”
柳侍妾没想到太子妃对自己竟是态度如此温和,当下笑道,“妾身多谢太子妃娘娘,东宫里一切都好,多谢娘娘关心。”
茶过三盏,卢知意便让人散了。
柳侍妾跟在张侍妾身旁,走出了广陵殿。
柳侍妾问道,“张姐姐,咱们太子妃我瞧着人十分温和,怎得与太子不睦?”
张侍妾听到这话,心里闪过了东宫老人的得意,“太子妃为何与太子不睦这事我不知道,但是我知道,咱们太子妃出身范阳卢氏,虽说从前是一等一的高门,但自从卢氏大老爷大夫人逝世,咱们太子妃便成了孤女,听说如今卢氏乃是二老爷当家,二老爷才能平庸,卢氏这些年便也走了下坡路。”
柳侍妾点点头,“多谢姐姐,那任侧妃可是出身高门显贵?怎得这般嚣张?”
“自然,任侧妃出身鲁国公府,任侧妃是鲁国公府嫡长女,当年若不是卢家大老爷为国牺牲,陛下心中怜悯咱们太子妃先后失了父亲母亲,亲自下旨封卢氏嫡长女为太子妃,恐怕这太子妃之位还轮不上现在这位。”张侍妾讪讪道。
柳侍妾心想宫里门道可真是多,挽住张侍妾的手腕,“多谢张姐姐,妹妹初来乍到,诸事不懂,往后还要靠姐姐多多提点。”
第2章
回到广陵殿内室,明菊走到卢知意身侧,递过来一张拜帖,“太子妃娘娘,卢家二夫人递来拜帖,说要来东宫看您。”
卢二夫人,如今便是卢家的当家主母。
卢知意不知道婶娘进宫是何意,但到底是同意了。
翌日。卢府。喜鹊叽叽喳喳在树上叫个不停,卢二老爷今日还要上朝,早早起身。
昨夜卢老爷歇在了正院,虽说与卢二夫人已经老夫老妻,不过是盖被子纯聊天,但卢二夫人将府里打点地井井有条,卢二老爷还是十分满意的,是以也愿意给卢二夫人体面。
卢二夫人伺候卢二老爷晨起,边系着衣领边在一旁说道,“老爷,妾身今日要去宫里看望太子妃娘娘,您也知道,太子妃娘娘如今与太子成婚两年,还未有孕,如今卢氏家族势微,太子妃娘娘还是要早日生出嫡子,才对家族有利。”
卢二老爷点点头,“夫人说得有理,兄长死后,咱们对待太子妃娘娘,也算尽心尽力,如今兄嫂俱去,咱们也得做好长辈的责任,你进宫提点提点太子妃,也好。”
说着,卢二老爷又抓住卢二夫人的手,“夫人,这些年辛苦你了,卢氏一族有你,是卢氏的福气。”
卢二夫人被二老爷这话弄得脸红,“老爷说得哪里话,妾身不过是尽了妾身的责任,只要有老爷念着妾身的好,妾身就知足了。”
送走了卢二老爷,卢二夫人梳妆一番,便坐着马车往宫里赶去。
宫门口,太子妃的贴身宫女明思已经早早在此等候,瞧见一马车上挂着范阳卢氏的玉牌,便知是二夫人的马车。
明思走到马车前,便瞧见卢二夫人由丫鬟扶着下了马车。
明思朝卢二夫人行礼,“见过二夫人,奴婢奉太子妃娘娘之命前来等候夫人。”
卢二夫人自是见过明思,露出笑容夸赞道,“明思姑娘如今出落得越发水灵,从前在府里做小姐的丫鬟时就生的十分好,如今身着宫装,身上的气势倒是越发足了。”
明思是从前卢府里的丫鬟,卢知意进宫做了太子妃,明思便也跟着进来了,作为贴身宫女。
听到卢二夫人这般打趣,明思红了脸,“二夫人说笑了,二夫人如今才是光彩照人,太子妃娘娘正盼着夫人来呢,请夫人随我来。”
卢二夫人带着丫鬟随明思往东宫走去。
广陵殿内,卢知意抬眼,便见卢二夫人走过来的身影。
卢二夫人今日一身紫色锦绣长裙,梳着流云髻,几只金钗左右摇曳,卢氏当家主母的气势拿捏得十足。
卢知意在看卢二夫人,卢二夫人亦在看卢知意。
卢知意的面容清冷,眉宇间似乎隐隐可见的忧愁,卢二夫人实在想不通,太子妃,作为全天下数一数二尊贵的女子,又有什么事是值得忧愁的?
况如今大楚天子并未立后,六宫更是空置,也就是说,太子妃连名义上的婆婆都没有,这般的好事,别的女子连想都不敢想,如今都让卢知意遇到了。
如是这般,太子妃似是仍过得不好。
卢二夫人带着心里的疑惑,走上前行礼,“臣妇见过太子妃娘娘,娘娘万福金安。”
卢知意起身将卢二夫人扶起,“婶娘快快请起,不必多礼。”
又示意明秋,“明秋,快给婶娘上茶。”
卢二夫人瞧着明秋给自己上茶,思绪却在想着如何开口提点太子妃子嗣一事。
殿内沉默了片刻,卢知意先打破了宁静,问道,“婶娘,府中一切可好?”
卢二夫人点点头,“托娘娘的福,府中一切都好。”
卢知意想到了自己的亲弟卢咏思,这是父亲母亲给她留在世界的最亲的人了。
“咏思进来可好?”
卢二夫人见卢知意问起幼弟,便答道,“娘娘放心,咏思一切都好,学问也学地极不错,老爷还特意托人给鸿熙安排到了国子监上学。”
卢知意听到卢二夫人这话,方才心里些微安心,弟弟一切安好,她也就放心了。
卢二夫人见卢知意心下稍慰,这才开了口,“娘娘,臣妇这次来,是有一事,想与娘娘说。如今您与太子已经成婚两年,您却尚无所出,如今咱们卢氏一族在朝中势微,这您也是知道的,不说别的,您若是在宫中得宠,有子嗣傍身,于家里的爷们也是好的,将来咏思也是要入朝为官的,难道娘娘想让咏思将来在朝廷上举步维艰?”
不得不说,这话确实说到了卢知意的心坎里。
卢知意什么也不怕,就怕幼弟过得不好,如今父母俱亡,她和幼弟相依为命,她自是希望咏思一切都好的。
卢二夫人也明白卢知意心里的想法,这样一番话,确实触动了卢知意。
可是,卢知意只要一想到父亲的死与太子有关,便是无法与太子同处一室,更别提生育嫡子了。
只是,在卢二夫人面前,卢知意到底要掩饰几分,“婶娘的话有理,我会好好考虑的,多谢婶娘提点。”
卢二夫人见卢知意听进去了,自是高兴,“娘娘您懂婶娘的一片心就好,婶娘能为什么啊?还不是想让你们的日子都好过些?一个家族,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娘娘您在宫里得宠,家里的爷们在外面的日子自是也好过。”
“我晓得的。”卢知意轻轻点头。
送走了卢二夫人,卢知意稍稍松了口气。
明思看见卢知意不快,上前劝解,“娘娘莫要怪卢二夫人,想来卢二夫人也是一番好意,您与太子...”
正说着,卢知意打断了明思,“明思,我知道婶娘是为我好,只是...太子与我之间,永远不可能,你不必再劝,下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