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时候,大师对陆淮左批注,命中缺糖。他不屑嗤笑,糖,谁稀罕呢!直到那日,小雨霏霏,他捧回她的骨灰,他才明白,他命中缺的是她......唐苏一直以为,爱情就是,你爱我,我爱你,两情相悦,满心欢喜。直到她被陆淮左亲手送进监狱,垂死之际看他和别的女人恩爱缱绻,她才明白,所谓爱情,不过就是镜花水月,空一场......涅槃重生,前有亿万总裁保驾护航,后有超级影帝紧追不放,还有贴心暖男含情脉脉唱情歌。傲娇前夫扛着五十米的大刀砍来。放开苏苏,让我来!
第1章
大雪纷飞。
唐苏捂着肚子,细密的疼痛,如同一把刀子在那里割着,有好几次,她都疼得差点儿跌倒在地上,但她还是倔强地拍打着浅水湾别墅的大门。
“阿左,求求你借给我五十万!小深他真的是你的亲骨肉!他要是再不动手术,他会死的!阿左,求求你救救小深!”
疼痛,越来越剧烈,令唐苏的身体控制不住痉挛,她试图努力将背脊挺得笔直,还是疼得弓成了虾子。
这胃癌晚期的滋味,还挺不好受的。
唐苏咬着牙,继续拍面前紧闭的大门。
“阿左,求求你,只要你愿意借给我钱,你要我做什么我都愿意!阿左,求求......”
“哐!”
别墅大门猛地被推开,唐苏那双枯寂的眸中,瞬间燃烧起了熊熊的光。
“阿左他愿意见我了是不是?”
别墅管家走出来,他面无表情地将一块牌子挂在别墅大门上,又用力将大门锁死。
当看到那块牌子上的字,唐苏猛一踉跄,眼泪倏然滚落。
“唐苏与狗,不得入内。”
呵!
唐苏哭着哭着又笑了,其实这块牌子高抬她了,在陆淮左看来,她唐苏还不如一只狗!
陆淮左认定,她唐苏是个恶毒的女人。四年前,她嫌弃他是个穷小子,为了嫁入景家豪门,毫不犹豫地打掉他的孩子,跟他分手,还雇凶撞断了他的腿。
其实不是这样的。
只是她的解释,他不信。
风雪渐大,寒风带着霜雪钻入唐苏的心口,刺骨的凉,说不出究竟是这身体更冷,还是心冷。
几片枯叶粘在她的右臂上,她下意识想要抬起左手,拂掉这几片落叶,力气用上了,她才骤然想起,她的左手,是动不了的。
在被林念念和景灏囚禁的那四年,她的左胳膊,废了。
陆淮左永远想象不到那四年她究竟经历了什么,有时候,她自己都不敢去想,一想,就是血海翻涌的暗黑地狱,心中再无光明。
三天后,唐苏才见到了陆淮左。
她和陆淮左是夫妻。
就连他安排她住的小公寓,也是叫柳巷。
烟花柳巷......
这比喻,还真贴切。
她平时想要找陆淮左难如登天,只有他想要折磨她的时候,他才会来到柳巷,将她的尊严狠狠地践踏在脚下。
他粗鲁地将她甩在地上,他略微整理一下自己身上的衣衫,西装笔挺,矜贵无双。
眸中浓郁的墨色褪去,只剩下了刺骨的凛寒与凉薄。
他居高临下地看着狼狈地倒在地上的唐苏,“你不是念念!滚!”
唐苏的胃一阵阵抽痛,她用力按住自己的肚子,疼得嘴唇都在打颤。
可这癌症晚期的疼,还是及不上心里更疼。
林念念......
他又把她当成了林念念。
他说过,只有把她想象成林念念他才能屈尊,否则,他会吐。
他以前不是这样的。
那个时候,她是他捧在掌心的小姑娘。
思绪渐渐回笼,唐苏艰难地爬到陆淮左面前,用力抓住他的手。
“阿左,我们以后好好相处行不行?阿左,我知道你对我有很多误会,我可以向你解释的。四年前,我会跟你分手,是因为林念念抓走了我奶奶,她用奶奶的命......”
“咔!”
唐苏脖子骤然一疼,陆淮左那骨节分明的大手,死死地掐在她的脖子上,她剩下的话都被卡了回去。
第2章
“唐苏,谁许你往念念身上泼脏水?!四年前,我被你雇凶撞断腿后,若不是念念不惜卖肾筹钱给我治病,我现在,不过是一个残废!”
“念念为了救我失去一颗肾,你呢?唐苏,那时候你在做什么?!你在跟景灏在一起!”
“我没有!”
唐苏用力摇头,“阿左,我和景灏之间什么都没有,是林念念故意陷害我!我也没有雇凶撞断你的腿,是林念念......”
“够了!”生冷地将唐苏的话打断,陆淮左那张如同精工雕琢一般的俊脸上,刺骨寒凉,“唐苏,你说的话,我一个字都不信!”
唐苏没有再继续争辩,若他不信,她所谓的解释,不过就是自取其辱罢了。
用力按了下疼得要死的肚子,唐苏有些艰难地开口,“阿左,我前几天带小深去检查,他现在情况很不好,你能不能借给我钱?”
“对,忘给钱了。”陆淮左勾唇,因为笑意没有达到眼底,他这一抹笑,看上去格外残忍。
他放开唐苏的脖子,从皮夹中抽出两张百元大钞,狠狠砸在她脸上。
唐苏难过得心口仿佛要裂开,但她还是小心翼翼地捡起了落在地上的两张百元大钞。
姿态低微。
唐苏将那两张百元大钞放在一旁的钱夹里,收好。两百块也是钱,陆淮左为了羞辱她,几乎阻断了她所有的经济来源,他给的每一分钱,都是小深的救命钱。
放好钱后,她小心翼翼开口,“阿左,你借给我五十万好不好?我一定会想办法尽快还你的!阿左,求求你救救小深!”
“救那个野种?”陆淮左冷笑岑岑,眸光凛冽如刀,“唐苏,我的孩子被你残忍杀死,你和景灏的野种,凭什么还活着?!我巴不得那个野种早死早投胎,又怎么会去救他!”
“不!小深不是野种!我没有打掉我们的孩子,小深是你的亲骨......”
“闭嘴!”陆淮左最后的一丝耐性都被耗尽,“唐苏,若你再把那个野种往我头上赖,我不介意亲自送他上路!”
亲自送他上路......
唐苏忽而就没有了继续向陆淮左开口借钱的力气,其实就算借,也借不出来的。
她只能使劲咬了下唇,将尊严彻底丢进尘埃里。
“阿左,两百块太少了。”
“呵!”
菲薄的唇动了动,冰冷低沉的凉笑声溢出,周围寒寂寸草不生。
“唐苏,你为了那个野种,还真是脸都不要了!”
说完这话,陆淮左将厚厚一摞钱狠狠砸在唐苏脸上,他转身,没有半分留恋离开。
百元大钞锋利的边角,将唐苏的脸颊划破,她感觉不到疼,她只是想着,两千块,就算不够手术费,也够小深输一次血的钱了,这样,她的小深又能多活几天,挺好的。
至于脸......
这么奢侈的东西,哪有小深的性命更重要。
听到门外有脚步声,唐苏以为陆淮左心软了,又回来了,她连忙冲到门口,开门。
站在楼梯口的,不是陆淮左,是小深。
小深眸光深深地凝视着陆淮左离去的背影,小小的脸上写满了眷恋与难过。
他的手中紧紧地攥着一张纸,他的唇形无声地动了动,唐苏能看出来,他是喊了一声爸爸。
看到唐苏,小深连忙将手中的纸藏到了身后,他那苍白的小脸上挤出一抹纯真的笑容,“妈妈。”
“小深,对不起,是妈妈不好,妈妈知道你一直想要爸爸,可是妈妈......”
“妈妈,小深不需要爸爸。”小深轻轻抱住唐苏的胳膊,懂事得令人心疼。
“小深有妈妈就够了。我妈妈是世界上最好的妈妈。”
小深说完这话,身子忽然一僵,如同以往的无数次一样,倒在唐苏的怀中,一动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