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一秒还说要娶她回家的男人,现在却在和别的女人鬼混? 她:“没用了,剁了吧!” 出手后,她还不忘找一个替罪羔羊。 她:“实在抱歉,但竟然你没几天可活了,就帮帮我吧,下辈子还给你!” 他:“???” 殊不知,他不是病弱透明人,他是高高在上的九皇子…… 后来,她发现好像认错人了,转身想逃,却被他一把掐住了腰…… 他:“这就想跑?我的报酬呢!” 她:“你要多少。” 他:“你的全部……”
眼前是一幅活春宫。
马车晃动着,里面的人情到浓处,忍不住低声呻吟。
叶娇趴在车窗外,小心挑开车帘边角,向里面窥视。
错不了,昨日还说非她不娶的相府公子,正衣衫凌乱地同另一个女人欢好。
宽大的身影挡着,让人看不清女人的脸。
只看到她红色的衣衫褪到腰部,钗环凌乱。
“给我吧。”傅明烛柔声哄着。
“你好坏,”女人娇声喘息,“你要娶的是叶娇,怎么不去找她?”
听到此话,帘外偷看的叶娇连忙屏住呼吸,手指不自觉地攥紧,金丝银线勾勒的帘子顿时变得皱巴巴。
“她懂什么?”傅明烛把女人的衣服扒下来丢到一边,“空有一副好皮囊,却碰都不让人碰,也没有你这般勾魂摄魄。”
女人闻言哼了一声。
“你放心,”傅明烛道,“家里不过是觉得国公府如今太可怜,才硬要定下婚事。但是我的心在你身上,只要她一过门,我就纳你为妾。等她死了,扶你做正房夫人。”
“哪儿有这么容易啊?我看她身体好得很。”
“容易,”“爷有一万个法子,让她活不到明年。”
马车内的情形更加不堪入目。叶娇脸色苍白浑身发抖,慌乱渐渐化为怒意。
狗东西!没想到你是这样的人!
叶娇怎么也没能想到,这个从小就跟她定下亲事,端的一副人模人样的未婚夫,不仅浪荡无耻,竟还要加害于她。
无数思绪闪过。年少初识的懵懂,逐渐熟悉后的默契,他说过的诺言,他求娶时的郑重……那些都是哄骗吗?
真想打他一顿!
叶娇放下车帘扭头就去找树棍。
密林地上有许多断枝,叶娇找到最粗的木棍握紧,却又有些犹豫。
眼前这荒郊野外,她一个人怎么能打过两个?万一傅明烛发狠把她杀了,她就白死了。
马车摇晃得更加厉害,叶娇的视线落在车板边角。那里垂下来两件衣服,蓝的圆领袍,红的石榴裙。
叶娇突然有了主意,她小心翼翼把衣服从马车里抽出来,又解开拉车马匹的套绳,撒腿就跑。
丫头水雯在官道旁等她,见叶娇出现,连忙迎上来。
“小姐!怎么样?真是傅少爷与人私会吗?”
“真是!”叶娇喘着气跳上马车,“咱们走!”
水雯又急又气,抹着泪哭诉:“奴婢要到国公爷坟上哭去!还没进门呢就这样,他们傅家太欺负人了!”
“哭什么?”叶娇亲自赶车,“难不成祖父还会诈尸吗?赶紧走!我自有办法。”
水雯一路上都在担心。
怕叶娇一气之下退婚,怕叶娇哥哥同傅家打起来,怕夫人知道了气晕。絮絮叨叨间,马车已经穿过城门。
长安城车水马龙繁华热闹。
水雯发现马车没有往自家府邸的方向去。
“小姐,咱们去哪里?”
从朱雀大道拐进一条宽阔的坊街,有个胡人杂耍班正在表演。弄剑、顶杆、走长索,吞刀、吐火、叠罗汉。围观的百姓很多,叶娇跳下马车挤进去,丢给班主几个铜板,借来铜锣。
“这是干什么?”百姓们问。
“呀!这么漂亮的姑娘也会杂耍?”不少人惊声鼓掌。
叶娇跳到一面大鼓上,“梆梆梆”敲几声锣,把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自己身上,之后才大声吆喝。
“叔叔伯伯大哥大嫂们,今日我们主人过寿,无奈车轮损坏、骏马丢失,停在城外官道第三个岔口往西的林子里,出不来了。大家行行好,去抬一抬。只要你们把马车抬到御街,人人有赏!”
人群顿时热闹起来。
“真不真啊?赏多少?”
叶娇抓着一把铜板扬手撒出去,直撒得周围遍地都是。
“等抬到御街,每人再赏银二两!”她承诺道。
百姓捡起铜板,还是有些怀疑。
“你的主子是谁啊?怎么让抬到御街?”
叶娇的眼珠转了转,双手叉腰道:“不瞒各位,奴的主人,是当今圣上的九皇子殿下!”
“皇子啊?怪不得这么阔气!”
百姓们不再迟疑,一窝蜂全跑了。
杂耍班看着空无一人的坊街,问叶娇道:“俺们也能去吗?”
“能啊!”叶娇扬声道,“人人有份!”
做完这些,叶娇觉得通体舒畅,心中的委屈愤怒减去大半。
丫头水雯却有些不解。
“小姐,您为什么要说是九皇子?不怕得罪他吗?”
“因为其他皇子都在京城啊,”叶娇丢下锣锤走向马车,“九皇子不是传说中的‘活死人’嘛,咱们不用怕他。”
叶娇的马车离去,一个手拿糖人的男子缓步拐进坊街。
他年约二十,身如玉树、皮肤瓷白,五官俊美绝伦,却带三分病容。在以衣衫华丽著称的大唐长安,他只穿着一件玄青圆领袍,衣无刺绣通体如墨,在腰里系着一块白色的方形玉佩。
如果仔细看,会发现玉佩上雕刻着一只鹿。
雕得精妙无比、鬼斧神工。
见到杂耍班如此冷清,这人有些疑惑道:“怎么,今日不演吗?”
“别提了!”杂耍班主满脸郁闷,“都跑城外去抬车领赏了!”
“哦!”男人品尝着糖人要转身,又忽然站定,问道,“抬谁的车?”
“九皇子啊!”杂耍班主解释,“九皇子的丫头说了,请人把马车抬到御街,赏银二两!每个人都赏!”
“九皇子?”男人脸上露出一丝疑惑和好奇,看向身后的随从。
随从立刻上前,恭身道:“殿下,要不要卑职……”
“不用,”男人饶有兴致道,“你不觉得很有趣吗?”
他向前走去,脚步比之前快了些,像是等不及要看什么热闹。
郊外树林中,傅明烛总算得手。
他累倒在车厢里,意犹未尽地搂着女人的腰,正要抚摸那柔软的肌肤,忽然听到嘈杂的脚步声传来。
“是那辆吧?”
“肯定是,你看马都跑没了。”
傅明烛惊坐起身,把车帘掀开一条缝隙,便见前方男女老少,呼呼啦啦几十个人,向这边跑来。
他吓得连忙缩回来,惊慌道:“衣服呢?快穿衣服!”
可车厢里哪里还有半片衣服?
正在这时马车动了动,外面的人兴高采烈道:“九皇子莫急,我们帮你把车抬回去。”
傅明烛掀开车帘只露出头,惊骇怒骂道:“快滚开!我有马——”
他的声音戛然而止,冷汗淋漓而下。
马呢?他的马呢?
叶娇驾车来到御街旁,耐心等待。
过不多久,百姓们真的把马车抬来了。
只见拉车的马已经跑了,二十来个男人抬着马车,周围又有不少妇人孩子簇拥着喝彩。
马车里时不时传来大呼小叫的声音。
“你们是谁?”
“快把车放下!放下!”
抬车的人不忘了安抚歇斯底里的男人。
“九皇子莫急,得让咱们抬到地方啊!”
京里都传九皇子住在皇陵,脑子坏了,果然如此。
“什么九皇子?到底是怎么回事?”傅明烛七窍冒烟。
百姓们七嘴八舌道:“皇子就是不一样,这是在隐藏身份。”
傅明烛一头雾水,又急又气。
眼看马车到了御街,他想要逃跑,却被身后的女人拽住。
“傅郎不穿外衣尚能逃走,可叫奴家怎么办?”
她已经哭了一路,勉强用披帛遮挡,惊惧颤抖,险些晕过去。
傅明烛只好解释道:“我去给你拿衣服啊!你等着。”
马车刚好停下,傅明烛低着头,身穿中衣便冲出去,却被百姓们拦住。
“九皇子,赏银呢?”
“什么赏银?”傅明烛怒骂,“都给我滚!”
“你不是九皇子啊!”有人认出傅明烛,指着他道,“你是宰相府的大公子。”
他们不敢逼迫九皇子,对这位相府公子,可不客气。
傅明烛被缠得无法脱身,又怕百姓去掀开车帘,只好无奈恶狠狠道:“你们要多少银子?”
“每人二两,说好的。”
“谁跟你们说好的?谁出门会带几十两银子?”傅明烛怒火攻心,若不是在御街上,就要跟这些人大打出手。
百姓们却不依不饶。
“明明说好的,你不要赖账!”
“宰相公子也不能白使唤人啊!”
御街距离皇城很近,正是散值时辰,三三两两的官员走出官衙,或骑马,或乘坐马车,走到御街,见道路拥堵,纷纷呵斥。
“怎么回事?”
大唐宰相傅谦掀开车帘,询问随从。
立刻有一名官员凑上来,那是吏部员外郎秦落晖。
“阁老,怎么下官瞧见令郎在前面,被人缠上了。”
秦落晖的声音里含着恭敬,却有些若无若有的幸灾乐祸。在御街闹事,可不是小罪。
傅谦面色微沉,对随从道:“你去看看发生了什么,若真的是逆子,立刻带回府中处置。”
不能在这里丢人现眼。
“恐怕带不走了啊,”秦落晖道,“阁老还是去看看吧,下官怕您再不出面,事情就闹大了。”
治家不严,是要被御史弹劾的。无论如何,也不能让事情闹大。
宰相无奈走下马车,围观官员立刻让出一条路。他迈步上前,果然瞧见傅明烛只穿一件单薄的中衣,气急败坏站在马车前。
傅明烛面前,是恨不得把他的衣服撕烂的百姓。
“你在干什么?”宰相大喝一声。
见到父亲出现,傅明烛吓得腿都软了。
“马车里还有谁?”宰相看出问题。
“对啊,傅公子怎么穿成这样呢?衣服在车里吗?是否有佳人相伴啊?”秦落晖跟过来,慢悠悠道。
傅明烛看到秦落晖,脸色更加僵硬。
立刻有人去掀车帘,傅明烛拦住众人,大声道:“马车里,是……是安国公府的叶小姐。”
他跟叶娇婚约在身,大唐民风开化,说是叶娇,起码没有婚前通奸之嫌。
正看热闹的叶娇瞪大眼睛。
完了!
本来要让傅明烛出丑,没想到这人要栽赃陷害。
可叶娇若此时冲出去澄清,傅明烛就知道这事儿是她做的了。她将得罪整个宰相府,就算改日退婚,也会伤了两家和气。
那如果,不出去,任他栽赃呢?
那么全城人都会知道,叶娇婚前与未婚夫在郊外厮混,被人戏弄丢在御街上。
她不可能退婚了,她将会跟这个三心二意的男人,一生一世过下去。
不,叶娇活不了一生了。
傅明烛是准备杀了她的。
到底该怎么办?
叶娇紧握衣襟,慌张得腿脚发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