拥有一个只听自己话,并颜值与武力值皆爆表的死侍是一种什么感觉? 好处是,在他的保护下,穿成魔头之女身份的唐安菱,遭遇追杀不用再担心被砍死,倍有安全感。 而坏处是,她这个‘重生礼物’没有人类感情,杀起人来连她都瑟瑟发抖。 摆脱不掉他,唐家菱只得将他打造成一个傻子人设带在身边。 却不成想之后的日常便变成了她时不时需要扑倒他,阻止他杀人。 “阿善,不,不能扭断人脖子。” “阿善,冷静,我没受到欺负,不可以杀人。” “阿善,......” 完了,完了,她这扑着扑着,怎么开始馋起他身子来了? 那么现在问题来了,她如何让一具没有感情的木头也对她动心呢? 后来的后来,唐安菱终于如愿以偿了,却只想逃离。 男人将她围困在臂弯中:“不是说要补偿我吗?不是说待我恢复神识,要与我亲亲抱抱举高高吗?嗯?”
第12章
空气中的腐臭气味愈加浓烈,熏的眼睛都无法睁开。
耳边传来嗡嗡嗡的熟悉声音让唐安菱放下心来。
曾经在现代,她于书中看到过对瘴气的解释。
那是动植物腐烂后,因为炎热潮湿而产生的气体,这种东西虽对人身体无益,却也不至于致命。
真正会令人丧命的,其实是滋养在这种环境中,大量带有恶性疟原虫的蚊子。
蚊子聚集在一起群飞,远远望去,像是一团黑沉沉的气体,那便是人们口中阴风的本质。
在这个落后的时代,若是被这样的蚊子咬上一口,感染上恶性疟疾,自然只有死路一条。
所以眼下这瘴气虽然看似可怕,但她和阿善身上皆涂抹有驱蚊药,倒是不必太过担心。
不用她御马,马儿也忍受不了这瘴气,本能往前疾驰。
唐安菱需要做的,就是紧紧环住阿绥,唯恐他被颠簸下马。
终于身周的瘴气渐渐变得稀薄,腐臭味也淡了许多,又疾驰了一会,马匹带着两人,犹如穿过一道屏障,跃进一片森幽之地。
密密的枝桠遮天蔽日,满目皆是浓稠苍翠,只有顶头漏下细碎斑驳日影。
这里便算是进入万寂山脉了。
马打着响鼻终于在一小片草坪停下。
顾不得去打量身周环境,唐安菱赶紧去查看阿善的情况。
“阿善,你怎么样了?”话音刚落,阿善的身体便猛然向地面歪倒。
“阿善!”两人以一种摔下的姿势同时滚下马背。
头摔在地上时,并不痛,是阿善用最后残存的气力,伸出自己的胳膊垫在她头下。
这一摔,始终沉默的男人,第一次发出一声闷哼,终是昏迷过去。
“阿善!”
唐安菱稳住心神,赶紧去查看他腹上的箭伤。
躺在地上的男人面无血色,黑衣更是显得脸白如纸。
这样的阿善失去强悍,呈现着难得的虚弱。
唐安菱赶紧将包袱里所有东西都倒出,堆了一地。
找到她此前以防万一,准备的一小瓶创伤药。
药是有了,可是她却对着那两只刺入身体的赤红箭矢不知该怎么办。
直接拔吗?
唐安菱虽不懂医,却也知道贸然拔箭时会喷溅出大量鲜血,有可能会带来更糟糕的情况。
如此束手无策,这让唐家菱第一次怀疑自己,也许她的计划跟本就是错的,若阿善死在眼前,她便是最大的罪人。
怎么办?她已经没有时间再耽搁了。
终究唐家菱深吸一口气,手颤颤巍巍伸过去,慢慢握住箭矢。
还未用力,脑海中那股熟悉又陌生的感觉再次浮现。
慌乱紧张的心莫明就平静下来。
这一次她握紧箭矢,毫不犹豫猛的用力拔出。
箭离开血肉时,果然喷溅出鲜红血液。
唐家菱却是没有慌,神色镇定,迅速用布料按住伤口。
与此同时,另一只手快速在伤口附近按压,动作娴熟。
止血,上药,又将阿绥衣襟未染血处的布料割下,当绷带用,将伤口细细包扎。
每一个步骤她都做的有条不紊。
第二处箭伤依样处理,在打出一个漂亮的结后,唐安菱累极,一下子瘫躺在草地上。
她的头好痛,像是用脑过度一般,她好想眼下也就此睡过去。
转头看着阿善起伏的胸口,紧绷的心终是稍松懈下来。
她将自己染上鲜血的手抬至眼前,像是在打量别人的手一般。
在前世,她喜欢钻研厨艺,却是不懂医。
她从来不知道按压哪里会止血,也从没学过如何包扎伤口。
但方才,这双手就有如不受她控制一般,熟练自如地做着一切。
眼下她已经很肯定那是属于唐绥的记忆。
唐绥,是你要苏醒了吗?
眼皮愈加沉重。
头好痛,好晕,但唐安菱却仍旧咬牙站起。
这万寂山脉是禁地,长年无人踏足,自然野兽多。
而阿善身上的血衣说不定会引得某些猛兽嗅着血腥而来。
顾不上休息,唐安菱开始脱阿绥身上的衣服。
阿善身上布满不少伤痕。
皆是旧伤,颜色有深有浅。
这交错的伤痕让她心里不知道是何滋味。
“对不起。”她道:“待我们安定下来,我一定寻大夫帮你解毒。”
虽那什么毒医已经死了,但天下之大,总有别的医术高超之人。
入山前,唐安菱特地装了一块薄布当作在林中睡觉用的垫子,眼下这布只能给阿绥当衣服了。
将布当作被子盖在他身上,唐安菱拿着血衣向正在啃食树叶的马匹走去。
将血衣扔到马背上,牵着马往外走,待重新看到那弥漫着的瘴气时,她猛的一抽马鞭,马儿吃痛,顺着来时的方向往外奔去。
山脉中植物茂密,树枝藤蔓盘根错节, 马留在这里也无用,只会成为野兽的食物。
不如让马带着血衣冲出去,或许还能留条命在。
马一离开,铺天盖地的幽静突然笼罩下来,像是这广袤的天地间只有她一人。
回去的时候,唐安菱脚步加快了几分,待看见草地上如睡着的身影时,心里浮起一阵心安。
心安?
不到两日,她对他便从恐惧转变为信赖,果真是世事无常呀。
这一番来回用尽了她最后的力气。
虽唐安菱提醒自己不能睡,但头却是越来越沉,终究她躺在阿善身边也沉沉睡去。
再醒来的时候,天已经近黄昏,阿善还未醒来。
这睡一觉,她的头也不痛了。
这让唐安菱猜测莫不是因为她用了唐绥的记忆,才导至大脑乏累?
想想极有可能。
肚子饿得咕咕叫,看着天色,唐安菱赶紧坐起。
再过一会天黑透,便不能再寻到食物了。
她不敢走远,将附近大概探查了一番。
竟意外发现许多的野果和可以食用的菌类。
其中不乏在前世价格极为昂贵的羊肚菌和松茸。
不过因为没有水,眼下只能以野果果腹。
捧着一兜子山莓和野葡萄回来时,阿善不知何时醒来。
唐安菱心一喜:“阿善你醒了!饿了吗?这是我摘的野果。”
阿善不为所动,目光却是一动不动盯着她的胸前。
唐安菱下意识低头,看见那一片鲜红时,才记起自己也受了伤。
说来也奇怪,那一箭虽是自己扎的,所用力道并不大,但也是刺入血肉中。
但后来逃至山林直至现在,她竟是一点没感觉到痛,像是伤口已经好了一般。
所以她才会忘记自己身上的伤。
“没关系,只是看着吓人,其实只是破了一点皮而已。”
说完把手中的野果又往前送了送。
阿善的目光终于落回野果上,突然伸手,拿了几个野山莓放入口中。
野山莓很甜,而野葡萄却略微酸。
当唐安菱手中只剩下野葡萄时,她觉得她对阿善又多了几分了解。
这个杀起人来,面无表情的人竟口味嗜甜。
第13章
“阿善,你可以走动吗?”
太阳还未完全落山,林子却已经暗下来,再过不久,怕是伸手都不能见五指了。
夜晚的林子比白日危险系数更高,所以现在最重要便是寻个合适的地方,度过今晚,至于明天再见机行事吧。
阿善直接坐起代替他的回答。
这一动,身上盖着的布滑落,露出精瘦的胸膛。
这种情况之下,唐安菱并没有别的想法,“先别动,等我一下。”说完她起身离开,没一会就又折返。
她手中拿着几根看着韧性很好的藤蔓。
蹲下身,将布匹重新披在阿善身上,又在两侧各割出两个洞充当袖口,最后才用藤蔓充作腰带在他腰上缠了一圈。
待系好后,阿善俨然一幅已经在丛林中进化了一番的模样。
毕竟是临时改造的衣服,有些地方遮不严实,虚虚掩掩地露出下面的皮肤来。
阿善的长相本就是一种偏阳刚的英挺。
这一身打扮,让男人高大的身躯竟是增添了几分野性的魅惑。
哎妈呀,若是人猿泰山长这幅容貌,唐安菱觉得她很理解女主角为何会对一个野人心动。
天色彻底黑透前,两人还算好运气的寻到一处适合夜宿的背风处。
森林里的夜连月光都无法透进,黑的有如被一张密不透光的幕布所笼罩。
唐安菱自认自己并不是一个胆小之人,但幕色中不时传来不知是何动物的怪叫,还是让她不由的又向阿善靠近几分。
他胳膊传来的热度给她带来几分心安,这让唐安菱知道她并不是一人。
“阿善,你害不害怕?”
“阿善,你渴吗?”
“阿善,你伤口要是痛的话便告诉我......”
回答她的只有寂静的风声。
这个时候唐安菱无比希望,若是阿善能开口说话就好了。
一个人自言自语半天,唐安菱也觉无趣,便也沉默下来。
四周彻底安静下来时,她隐隐听到一些别的声音。
哗啦!哗啦!
虽听似离她很远,但依旧能分辨出那似乎是水流的声音。
是水!
心中顿时一喜。
在荒野若想存活离不开水。
在入林第一天便能辨认到水的方位,这是个极不错的开始。
今夜注定是个不眠夜。
眼下虽已经临近夏季,但山林里夜晚的温度却仍像是在深秋。
不知道是什么时辰,唐安菱冻得直发抖。
知道阿善不会拒绝,又或者他也不会开口拒绝,唐安菱干脆将阿善的胳膊抱在怀中。
她这边冷的发抖,阿善的胳膊却极热,这让唐安菱感觉自己犹如抱了个暖手炉一般。
真好,男人就是火力旺呀。
这一日过得太过刺激,又冷又饿,唐安菱不知何时睡了过去,待再醒来时,睁眼已经天光大亮。
咦?昨夜她竟然睡着了?
她还在抱着阿善的胳膊,而阿善整个身体的重量几乎完全倾倒过来。
两人以一种极为亲密的姿势依偎在一起。
唐安菱本也不是扭捏之人,并未放在心上。
本以为阿善只是睡着了,但很快她发现他的异样。
阿善的呼吸有些沉重,那沉滞的气息落在她的脖颈上,带着一股灼烫。
“阿善?”
身体动了动,阿善的身体失去依靠往前倾倒。
“阿善!”唐安菱赶紧扶住他,此时才发现阿善的脸色透着一股不正常的潮红。
他的嘴唇也干裂无血色。
不必用手去探,唐安菱也知道他发高烧了。
此时她才迟钝的想起,昨夜她抱着他的胳膊觉得很是暖和,那时他分明就开始已经发烧了。
果然那么重的箭伤,那点金疮药跟本没用。
“水,我去给你找水!”
唐安菱并不是遇事便慌神失去主张的人。
将阿善调整好姿势,仔细辨认了一下昨夜听到水声的方向,便拨开茂密的植被往前寻去。
清晨的山林带着森森寒意,植被茂密,上面还沾有不少露水。
这万寂山脉既然被称之为禁地,自然不仅仅只是因为外围的瘴气。
唐安菱走得极为小心,唯恐会钻出什么毒蛇或是猛兽来。
但还好,除了不时见到到一些小的爬虫,倒是没遇到什么可怕的东西。
露水将她的衣衫打湿大半时,她终于听到水流的声音已经离她不远。
听声音,那应该是一条水流湍急的河。
植物渐稀疏起来,潮湿的泥土中开始露出高低不平的岩石。
又走了一会,唐安菱看见一片芦苇丛。
芦苇丛长在一片浅滩中,而几步远外,则是一条几米宽的大河。
河水流得汹涌澎湃,不停撞击着岸边岩石。
这一片高低不平的浅滩便是河流撞击溅过来的浪花终年累月所形成。
唐安菱左右眺望,眉头皱了起来。
方才她便发现,若想穿过万寂山脉去往临海之地,需要走的正是这个方向。
但现在这条河却是正好将路切断。
也许有别的路可以穿过这条河吧。
探路的事情先放一放,眼下阿善的伤最为要紧。
浅滩水质清澈,唐安菱拿出葫芦装水时,目光落在翠绿的芦苇杆上,脑海中突然又浮现陌生知识。
芦根,性味甘寒,可用于清热泻火......
唐安菱愣住了,又来了,这芦苇的根可用来退烧?
放下葫芦,她赶紧去拔芦苇的根。
回去的途中,唐安菱特地低头仔细辨认那些在她眼中皆是杂草的植物。
荚果蕨,清热解毒......
鸢尾,消炎止痛......
陌生的医理知识在她看到两株不认识的植物时,再次在脑海中浮现。
唐安菱震惊又欣喜。
这些草药对如今的阿善有助呀。
只是这欣喜还未平复,紧跟而来的又是一阵眩晕。
昨日那种用脑过度的头痛又来了。
唐安菱伸手扶着一颗树,缓了好半天,那股眩晕才稍缓一些。
是因为大脑里容不下两个人的记忆,所以唐绥的记忆苏醒时,会带来头痛的症状?
想着自己已经耽搁太久时间,唐安菱采了些对阿善有帮助的草药后,步伐加快往回赶。
远远的,阿善还如她走时一般,斜靠在岩石上一动不动。
面色依旧呈现着一种不正常的潮红。
但他的身边却是莫明多了个的东西。
待走近看清那是什么时,唐安菱呼吸一滞,心跳一下子加快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