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顾脸面的追了顾敛白五年,深爱了他五年,却在土匪让他在我和李荷间作出选择时,毅然选择抛弃我。顾敛白宁愿听信李荷的片面之词,坚信这是我自导自演的一场戏,也不肯理睬我的苦苦哀求。我在土匪窝里受尽非人的折磨,终于识清了顾敛白的冷漠无情,也认清了自己的身份。后来我拼命远离顾敛白,他却后悔了,以命要挟让我回到他的身边。...
第1章
坐着装粪桶的牛车进城时,街上行人熙熙攘攘,无一人认出这个蓬头垢面的女子是宁王府的表小姐。
我踉踉跄跄的走上宁王府的台阶,守门的侍卫以为是邋遢乞丐,急忙过来呵斥我。
我拼命解释着自己是府上的表小姐。
无一人相信。
周围的行人聚集过来,想看看是哪个蠢蛋敢跟宁王府攀关系。
侍卫发火了,一把将我推开,我狼狈的摔倒在地。
“颜舒?你肯回来了?”
顾敛白冷漠的声音传来,我下意识的发抖,当初心心念念的声音现在变成了恶魔的呼唤。
顾敛白居高临下的看着我,眼底里满是嫌弃,像是在看一个身犯重罪的恶人,“颜舒当初你勾结土匪,设计陷害荷儿,我识破后便将你丢在土匪窝里,受尽惩罚,现在你可知道错了?”
我匆忙爬起,跪着往顾敛白身边挪去,腿上传来剧烈的疼痛,我的声音嘶哑:“我错了,敛白哥哥,不,世子爷,我知道错了,我再也不敢嫉妒李荷小姐了。”
顾敛白先是愣了一下,随即得意一笑,“很好,看来那群土匪已经教会你了,我就该早些让你尝尝自作自受的滋味。”
当初土匪将我与李荷同时劫走,土匪把剑抵在我们两人的脖颈上,让顾敛白作出选择,毅然选择救下李荷而抛弃了我,她在那场劫难中获救,而我被当成人质带走。
李荷只是他两年前征战胡人时救回来的李家遗孤,而我十岁被宁王带回府中,在顾敛白身后追了整整五年,我以为日后必定会成为世子妃,谁承想出了个李荷,她用两年的时间超越了我在顾敛白心中的地位。
李荷告诉顾敛白这是我自导自演的一场苦情戏,与土匪勾结只为除掉李荷,顺利的当上世子妃。
顾敛白相信了李荷的话,任凭我在土匪手中受尽折磨也不肯交出赎金,只为让我自食恶果从此学会乖顺听话,无视我的极力否认与苦苦哀求。
整整两个月他都没有将我救出的打算,是我冒着生命危险逃出土匪窝,毕竟再不离开我就要死在里面了。
顾敛白的目的达成了,我认清了自己的身份,不再痴心妄想成为世子妃,将顾敛白当成洪水猛兽,不敢再惹起他的怒火。
围观的群众也认出了我的身份,议论纷纷,时不时指着满身污秽的我低声嘲笑,我把头埋得更低。
原来逃离了土匪窝的地狱,这里还有另一个地狱等着我。
放在以往,我肯定会大声开骂,趾高气昂的看着这群庸民。可惜当初天真烂漫,娇蛮任性的颜舒已经死了,是那些土匪,也是顾敛白亲手杀死了她。现在活下来的只有现在这个胆怯、麻木的无心之人,仍由污言秽语对我进行侵袭。
我被带进了府里,顾敛白嫌我身上又脏又臭,一声令下便让人把我送了进浴房。
以前毕恭毕敬的围在我身边,帮我沐浴添水的婢女一个都没出现,空荡的房间里只有我一人,连换洗的衣服都没有。
温热的水刺痛着身上的每一处伤口,我身上都是那群土匪用皮鞭抽打的,用尖刀刺开的伤痕,还有逃亡路上跌倒划伤的痕迹。
那群恶魔,完全没有把我当人看,取笑我是个没人要的废物,一个被顾敛白玩腻而糟抛弃的玩物,他们曾以为我贵为宁王府的表小姐,将我绑走必定能换来赎金,再赚一发。没想到算盘落空,顾敛白把我丢进土匪手里后,就全然不顾我的安危了,要挟的信件一封又一封的寄出,却等不了一星半点的赎金,土匪只能打我泄愤。
我顾不得刺骨的疼痛,一遍又一遍的擦洗身体,把全是弄得通红,这才肯停手。
我终于把自己洗干净了。
挣扎着离开浴桶,在浴房里翻了一遍,我才找出一套婢女的衣裙。
素白的衣裙穿上身时,看着镜子的自己,我突然觉得这简朴的衣裳是多么的合适,好像我本就该如此。
2.
顾敛白正在外面等着,看到我的出现,淡淡的打量一番,“别学荷儿的穿着,不适合你。”
我吓得一愣,随即将脑袋埋得更低,不敢吱声。他以为我穿成这样,没有了往日的光鲜亮丽,是在学李荷,想要获得他的注意与怜惜。
我只是想降低自身的存在感,我真的不敢再惹他了,在土匪窝的每一分每一秒都是我的不愿回想的恶梦。
正厅里,衣着华贵的夫妇正坐在上首。
我抿唇走过去,“见过王爷,王妃,颜舒回来了。”
宁王妃激动的扑过来,将我扶起,“舒舒可终于回来了。”
说话间,宁王妃将我抱住,眼泪滴落在我的肩膀。
而我麻木的站着,没有出声安抚,也没有伸手回抱她,因为她在我耳边轻声说道:“舒舒受苦了,以后可不能再勾结土匪陷害别人了,你在我这任性没事,但是惹着了敛白,我也是没办法呀。”
我一直以为宁王妃对我多般宠爱,是喜欢我的,也是默认我日后将会嫁给顾敛白的,没想到都是我的一厢情愿。
这是李荷盈盈走来,两月不见,李荷衣着精致许多,发髻上插着名贵的发簪,浅绿的衣裙上绣着大面积的莲花,衬得她娇美且温婉,我在她的身边衬得像个刚进城的土丫头。
李荷将我打量一番,再轻抚着宁王妃的手,“王妃,表姑娘完好无损的回来啦,你和王爷终于不用日日忧心了。”
说话间,李荷拿起手里的食盒,“表小姐一番奔波,肯定饿坏了,我煮了碗面还弄了些小菜,表小姐吃一点吧。”
李荷几句话和此番举动,将我白眼狼的名号给坐实了,而我根本无反驳之力。
食盒摆上桌面,里面是油泼面和糖醋小排,都是我平日里爱吃的菜式,但是这都是油腻食物。
我无比的清楚,久受饥饿的人,一下子大量进吃和吃下油腻的食物,这都会对胃造成极大的伤害,不知道我这半条命还能不能承受住胃部的剧烈疼痛。
我犹豫的看着桌上的食物,顾敛白冰冷声音传来,“荷儿不计前嫌的给你下厨做饭,怎么你还不乐意?”
“我没有,我现在就吃。”
我立刻拿起碗,不管不顾的往嘴里塞,毫无贵女礼仪可言。
我确实是饿极了,这一路逃亡,我没有任何食物,只能挖路边的树根吃,找干净的树叶咽。在土匪手中时,我吃不上一顿饱饭,只能吃馊掉的馒头,后来他们等不到赎金,拿我泄愤,
只会时不时的给我扔半个脏馒头,我的肚子已经很久很久没有进过米水了。
大家都纷纷停下了动作,紧紧的盯着我,连侍候的婢女也忍不住多瞄几眼。
顾敛白握紧茶杯,一动不动,看我的眼神里多了几分鄙夷。
就在碗里还剩最后一口面时,我一下没忍住,把胃里翻腾着的东西全部呕吐出来。
我迅速跪下,“我错了,我会自己清理干净的,不要罚我。”
王妃满脸震惊,“没事,没事,让婢女清理就好。”
宁王神情不忍的看着我,眼里满是心疼。
顾敛白也从开始的错愕变得阴沉,他紧紧的盯着我,“颜舒,你怎么会……”
怎么会变得如此落魄不堪吗,拜他所赐呢。
顾敛白必定是恨我入骨,否则他不会坚信李荷的谎话,把我当成无脑的妒妇,不择手段的恶人。
这是我第一次真正的看清这个宁王府,深刻的明白了自己处于何种境地。
3.
大家不欢而散,我被婢女带回了房间。
婢女小心翼翼的说道:“表小姐,你的房间被李荷小姐住了,我现在带你去客房。”
我还没反应过来,顾敛白冷冽的声音便传入耳中。
“你与土匪勾结陷害荷儿,令她受惊,现在把房间让给她,是我在帮你赎罪。”
我乖顺的点点头。
顾敛白奇怪的看着我,“我还以为你会跟我闹呢,不过如此乖巧挺好的。”
我又怎么敢闹,顾敛白能狠心的把我丢进土匪窝,以前他对我的纵容喜爱已经全部消失了,现在作起来只会惹祸上身。
“世子爷,我已经知道错了,我日后再也不会痴心妄想的嫁给你了。”
顾敛白的脸色瞬间变黑,阴沉得吓人!
第2章
“颜舒,我没这个意思,只是不能设计陷害荷儿,你的嫉妒心太强了。”
如魔音一般,我吓得瞬间扑倒在地,“世子爷恕罪,颜舒真的知错了。”
顾敛白像是看疯子一般看着我,他想将我抱起,我快速后退,避之不及。
在顾敛白发愣时,我迅速爬起,撒腿就跑。
客房简陋,位置也偏僻。我静坐在床上,胃里传来灼烧般的疼痛,经过长时间的饥饿,又突然大量进食,胃已经被折磨坏了。
我咬紧牙关,不敢发出一声痛喊,我害怕迎来旁人,又惹起顾敛白的怒火。
夜里很安静,粗使丫鬟的轻声讨论传入我的耳中。
“表小姐变了好多啊,你说她孤身一人在土匪手里待了这么久,还是浑身邋遢的走回来的,她会不会已经不清白了?”
“肯定没有清白啦,土匪窝呀,多刚烈的女子进去也是死路一条,还说活生生的逃回来了。”
“唉,她也太惨了,她的名声算是全坏了。”
我默默的擦着脸上的泪水,我知道我该离开这里了。
翌日清晨,我就找上了宁王妃,提出到道清寺静心祈福。
宁王妃犹豫了许久,最终考虑到我的处境和王府的名声,虽有不舍还是同意我去了。
她拉着我的手,“舒舒你不喜欢敛白了吗?”
我拼命摇头,“不喜欢,再也不喜欢了。”
我追着顾敛白五年,这五年里嚷嚷着要嫁给顾敛白,现在我再也不敢喜欢他了,我对他已经形成了生理的恐惧。
这一切都很顺利,直至我拿着包袱,跑去找我的马车。
顾敛白正驻立在马车前,见到我的身影,他轻蔑的笑了。
“你要去道清寺为之前的罪过忏悔?我答应你,只有你在寺里诚心忏悔,不再做妖,我就原谅你犯下的错事。”
我在心中冷笑,可惜我已经不需要原谅了。
顾敛白见我没有说话,忍不住问道:“你不问问我什么时候去接你回来吗?”我摇摇头,“不需要了,去道清寺也不需要你送。”
顾敛白刚想说话,一个小厮便冲冲跑来。是李荷找他,说有政务上的要事要禀,已经在书房等着了。
顾敛白犹豫几秒,深深的看我了一眼,“我让秦昀送你去,只有你安安分分的,过些日子我会亲自去接你回来的。”
看着他远去的背影,我释然的吐出一口气, 我才不希望他来接我,只求永远不再相见。
秦昀收到命令,二话不说就翻身上马,带着马车上的我离开。
这是我第一次正眼看秦昀,他是顾敛白的得力干将,从前我辱骂他是顾白敛的一条狗,现在我才发现我连一条狗都不如,只是顾敛白说丢就丢的玩物,可笑至极。
秦昀把我安全的送到了道清寺,下车时,我一不小心脚踩空了,身子摇晃几下,然后被秦昀稳稳扶住。
这时,衣服传来撕裂的声音,是我的袖子扯破了,手上狰狞的伤疤暴露于空气中 。
秦昀一贯面无表情的脸上显露震惊,“表小姐,你怎么?”
“很恐怖是吗,不只手上呢,身上还有很多,所以叫你的主子远离我好不好,再留在他的身边我会死的。”
秦昀没有回答,死死的盯着我的伤痕。
我嘲讽一笑,越过他走进了寺庙。
4.
我在道清寺住下,终于能睡个安稳觉,只不过时不时会有和尚用怪异的眼神看着我。
秦昀在几日后再次来到了道清寺,起初婢女来告知时,我还以为顾敛白要把我逼回去,胆战心惊的走出去。
直至看见秦昀孤身一人站在树下,我这才松了口气。
“表小姐,只有我一人来了,不用担心。”
我警惕的看着他,“你来干嘛?”
“我……我给你带了茗香楼的糕点。”
那是我最爱吃的糕点,以前我经常在顾敛白耳边说,顾敛白没听进分毫,倒是让他听进去了。
我伸手接过食盒,无意中瞥见秦昀手上的红痕。
这红痕我再熟悉不过了,是被人用皮鞭狠狠抽出来的,我身上就有很多。
“你这伤是?”
秦昀慌忙掩起伤痕。
忽然我明白了,他应该是为我求情了,只不过得来了一顿鞭打,是我连累了他。
秦昀腼腆一笑,“我没事,不值得表小姐忧心。”
我摇摇头,随即拿出金疮药,“给你用,我还有很多。”
秦昀收下金疮药,离开时还特意告诉我,宁王已经让清道寺的方丈传出我仍是清白之身的消息,再也不用担心旁人对我的污蔑。
我就知道宁王不会对外面的流言放任不管的,毕竟我的名声影响着宁王府的威望。
我在道清寺安稳的住了一个多月,就在以为顾敛白已经忘记我时,他又出现了。
顾敛白身骑白马,身后跟着装饰华丽的马车,说要带我回府。
“我不回去,世子爷已经有李荷小姐了,为何要来逼我。”
我低垂着脑袋,话语里满是抗拒。
“看来这段时间你没有学会安分乖巧,我亲自来接你,你可别耍性子。”
“世子爷你忘了吗?是你把我丢给土匪,是你选择李荷抛弃了我。”
顾敛白瞬间黑脸,“颜舒,当初是你找土匪绑走荷儿,你自食恶果罢了。”
对于顾敛白,我根本不想解释什么,他只相信他愿意相信的。
尽管多么不愿,最后我还是跟顾敛白回去了,我还是没能力反抗他,只不过我已经想到了下一个去处了。
回到府中,秦昀见到我的出现,眼里满是担忧。
灼热的目光,连走在前面的顾敛白都察觉到了,厉声喊起秦昀的名字,语气里满是警告的意味。
5.
李荷仍然霸着我的房间,丝毫没有搬走的意思,见到我时茶里茶气的解释着:“表小姐,我不是有心占着你的房间的,只是敛白哥哥还不让我搬回去,我也不敢忤逆他。”
我扯出个礼貌的笑容,“没事,你就住着吧,我不要了。”
我在李荷错愕的目光中快步离开,又回到了当初的客房。
只不过我没有住下的打算,宁王一回府中,我便来到了他的书房。
“王爷,我想回乡下济州。”
当年我是从济州来的,现在我只想一切回归原位。
宁王沉思许久,才缓缓开口,“阿舒,当初你爹娘为救本王而死,临终把你托付于本王,原想等时机到了,就让敛白娶你为妻,没想到如今……”
“王爷,我身份低微配不上世子。”
我恭敬的跪下,眼里满是恳切。
宁王叹了口气,“看了敛白与你无缘了,日后你嫁人,本王会给你添一份丰厚的嫁妆。”
有了宁王的应允,翌日一早我便从后门离开了,怕顾敛白跳出来阻拦,宁王还亲自支开了他。
为了路上的安全,我还要了几个武力高强的侍卫,只是没想明白秦昀为什么会在里面。
5.
两天连夜的路程硬生生被我挤成一天一夜,我不敢在路上多做停留,因为害怕,怕稍有不慎再一次被土匪劫走,再一次掉入那个人间炼狱。
秦昀察觉出我的担忧,无条件的听从我的命令,高挺的身影一直伴随在马车旁,我撩起的帘子便能看见,心中多了几分安定。
踏入济州的那一刻,我悬着的心才完全落到稳处,原来没有顾敛白的地方是这么的舒心自由。
我们在济州的老宅住下,老宅荒置多年使至杂草丛生,尘土飞扬,秦昀二话不说开始打扫,期间我多次想过去帮忙都被他严肃的拒绝了。
原本耍刀练武的人要在此处为我打扫房间,忽然心中涌起异样的感觉。
秦昀带着几人将一切都收拾妥当,迈着轻快的步伐来到我的跟前,“小姐,房间都清扫干净了,可以进去休息了。”
看着他似在邀功的神情,我终于问出了心里困扰一路的疑惑,“秦昀你为什么跟过来,济州这个穷山沟不适合你,你应该在京都做英勇善战的侍卫首领。”
秦昀摇摇头,语气里满是真诚,“小姐受过太多苦了,我想保护小姐,这都是我心甘情愿的。”
眼泪夺眶而出,我以为自土匪窝里那场劫难后,就没有人会在乎我了,没想到以前从未被我放在眼里的人,会在我落魄受难后待我最好。
在济州的日子里,是我自爹娘死后,过得最安心最快乐的日子。秦昀伴在我的身旁,不让我受到有一丁点的伤害,他会教我学习防身术,还会为我制做出与香茗楼味道一样的糕点。
我开始享受秦昀对我的保护,依赖于他的陪伴,我还以为如此快乐的日子会一直延续下去。
我战胜了自卑和胆怯,拉起秦昀的手对他说:“秦昀你可愿意娶我,我想嫁人了在明年春暖花开时。”
秦昀愣住了,久久呆在原地,没作回答。
我以为是他还没有准备好,我不想逼他,给些时间他自己考虑。
当晚深夜睡得迷糊时,一道低哑突然出现,“小姐,等我回来娶你。”
秦昀消失了,我的美好幻想破灭了,我找遍全城都寻不见他的身影,后来我放弃了寻找,日日守着门口,盼着秦昀的归来。
秦昀消失的第十天,一个不速之客来了。
在门口仰头看见马背上坐着黑衣冷脸的顾敛白时,我还以为自己做了个噩梦,直至顾敛白跳下马,用力的抓着我的手臂,我才清楚这不是梦。
秦昀,会不会是被他给抓走了,找不见那是不是被他囚禁了?
脑海里的疑惑乱成一团,顾敛白的声音成功将我唤醒。
“颜舒,我找了你很久,只要你现在乖乖的跟我回去,前尘往事我就不计较了。”
我木楞的站在原地,“世子爷,秦昀他去哪了?你把他还给我好不好?”
突然,我被扇了一巴掌,脸上迅速红肿起来。
“颜舒你是我的人,竟敢惦记着一个外男。”
我顾不得脸上的疼痛,跪下抓住他的衣摆,“世子爷求求你把秦昀还给我,我已经一无所有了,我不能在失去他了。”
顾敛白终是不忍心,将我拥进怀里,“我不知道秦昀去哪了,你也别想着他了,跟我回去做我的世子妃好不好?”
“不要,我不要。”
在激烈的挣扎里,我的眼前开始模糊,最终失去意识。
6.
清醒过来时,我回到了当初在宁王府的房间,那个被李荷霸占过的房间,满是李荷留下的痕迹。
我迅速翻身下床,推开婢女们的阻拦,不管不顾的往紧闭的门上撞。
门被锁上了,凭我单薄的身子根本撞不开,“放我出去,放我回济州!”
顾敛白很快的过来了,他拦在门口处,“乖乖的待在房间里,什么都不要想,就在这陪着我好吗?”
“顾敛白,放我走,我现在心里只有秦昀,是不可能屈服于你的。”
顾敛白阴沉着脸色,“颜舒,你一直都是喜欢我的,一个月后我们成亲好不好,我让你风风光光的当上世子妃。”
我拼命摇头,“那个满心满眼都是你的颜舒已经死了,死在你把她丢进土匪窝里那一刻,是你亲手将她杀死的。”
顾敛白怒不可竭的摔门而去,接下来对我的看管更加严格了,屋里围着一层婢女,屋外围着一层侍卫。
我试图去找宁王,可能他们告诉我宁王带兵征战倭寇了,现在王府里是顾敛白做主。
我开始绝食,把婢女送来的每一份膳食都摔到地上,顾敛白很固执,他想将我永远的困在这里,直至我心甘情愿的依附于他。
但是,这绝无可能。
深夜,我正闭目养神,突然异样的响声传来,一睁眼,顾敛白出现在我的眼前。
这一刻我已经等了很久了,我迅速拿出怀里的匕首,狠狠地插入他的胸膛。
“放我离开!”
顾敛白竟然没有生气,他回握着我的手,温热的液体从我手中流过,我害怕的收回双手。
“舒舒,我错了,我把一切都查清楚了,是我听信了李荷谎言,害你遭受地狱般的折磨,我已经把土匪窝给灭了,李荷也被丢进了青楼,你原谅我好不好?”
原来把事情查清楚是这么容易,只是当初的顾敛白不愿意去调查,现在呀,一切都迟了。
我死死的盯着他,“秦昀在哪?”
“舒舒你再插我一刀,算是我的赎罪,回到我的身边吧。”
不知道是哪来的勇气,我快速抽出顾敛白身上的匕首,插入自己的肚子。
昏迷前吐出最后一句话,“放我离开,让秦昀回来,否则我死给你看。”
7.
听婢女说,顾敛白看着我肚子涌出大量血液,人都快疯了,最后还是宁王妃冲进来稳定了局面。
我醒来时,宁王已经回来了,身后还跟着我心心念念的秦昀。
原来秦昀觉得自己配不上我,又想跟我成婚便应下了宁王的邀请,辅助宁王征战倭寇。
秦昀一战成名,立下大功,皇上高兴的封他为骁勇将军,少年将军风光无限,但是他在战胜后第一时间不是回京领赏,而是快马加鞭的飞去济州。
得知我被顾敛白劫回京都后,一刻不敢歇息的赶到京都,他冲进宁王府时正碰上我清醒过来。
看见他高大挺拔的身影从光里走来,我才真正有了活过来的感觉,我紧紧的抱着他痛哭,一拳又一拳的砸在他的背上。
秦昀搂着我,轻声哄着,“别哭,别哭。”
“你不告而别,你死定了。”
等发泄完情绪,我狠心的把秦昀赶了出去,无视他的拍门苦求。
宁王来看望我了,他告诉我顾敛白已经被锁了起来,再也不会过来打扰我了,为了弥补我所受的伤害,宁王决定将我认在名下,日后我就是宁王府嫡女,不再是济州来的孤女。
宁王走后,宁王妃带着两大箱的珠宝首饰出现了,她温声细语的安抚着我,承诺以后一定待我如亲手女儿一般,只不过她要我为顾敛白求情,让宁王解除对顾敛白的囚禁。
我连同珠宝首饰一并拒绝了,宁王妃爱的只有她的宝贝嫡子,而我只爱我自己。
秦昀成为了京都炙手可热的少年将军,但是他全然不理他人的攀附宴请,日日守在我的房间外,哀求我放他进来。
看着他落寞的身影,我还是狠不下心,允许他进来了。
“小姐,我知道错了,我真的很想你。”
我撇开脸,不作言语。
他继续说着:“我放弃了将军的荣耀,换来了皇上的赐婚,小姐嫁给我好不好,我永远都是你的侍卫。”
心间一颤,“你真的要娶我吗?”
“圣旨已经下来了,只要小姐答应,立刻就能选个良辰吉日成婚。”
我拉起秦昀的手放到我缠满绷带的肚子上,“我肚子受伤,永远都不能怀上孩子了,你还要吗?”
当初匕首狠狠地往肚子上插,就是想着绝了自己的生育能力,毕竟生不下孩子的人是不被允许成为世子妃的。
“我就要你,不管是怎么样的你。”
在秦昀的深情注视下,我缓缓的点了点头。
8.
我是在宁王府以宁王嫡女的身份出嫁的,十里红妆跟我一起进入了秦昀的将军府。
皇上对秦昀赏识有加,留下了秦昀的将军名号,对我们的成婚赏了又赏,后来听婢女回来说成婚宴的盛大使至民间的说书先生连讲了一个月的少年将军与王府嫡女的爱情故事。
按照俗礼,成婚那日是应该宁王世子顾敛白背我上花轿的,鉴于我跟顾敛白的往事,宁王也不好意思让他来背我。
我不畏惧婚礼的意头,挺直身姿,自己一步一步的走上花轿,毕竟能的到秦昀无条件的偏爱已经是我此生最幸运的事了。
顾敛白在我成婚那日被放了出来,他眼睛通红的盯着我走出王府,在我踏入花轿的那一刻,疯了一般冲过来,然后被秦昀一脚踹倒,狼狈的躺在路边。
花轿上无聊,我忍不住撩开帘子,看看前面的秦昀,没想到衣衫褴褛的李荷正趴在路边面目狰狞的盯着我,没一会儿她就被几个乞丐拖进了无人的小巷子里,石砖上满是她挣扎时的流下血液。
后来我好奇的询问秦昀,原来李荷被卖进青楼后不甘心自己身份低微要侍候低粗汉,便设计陷害青楼的头牌,被识破阴谋后,那位头牌就派人将她扔进了城外最乱的乞丐堆里。
顾敛白在我与秦昀成婚后,仍是不甘心,每日每夜的守在将军府外,起初秦昀还念着旧情派人送他回去。
没想到顾敛白越来越不要脸,竟敢翻墙进来骚扰我,秦昀一气之下将他打了一顿,在丢回宁王。
我亲自去了一趟王府,离开时宁王宣布废了顾敛白,改立一位品德兼优的庶子为世子,连同新世子的生母也被扶正为平妻,顾敛白和宁王妃再无说话的权利。
我跟秦昀婚后很幸福,我终于等来了一个不仅满心满眼都是我,而且将我宠得天真烂漫的夫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