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年前,她说服父亲收养了他。十二年后,他害她家破人亡。他决然解除婚约,逼她做他见不得光的女人。她傲然离开,不为他许出的五斗米折腰。眼见她身边出现一个又一个优秀的男人,他醋海翻波,心急如焚,使出浑身解数,逼她回头。她妩媚一笑,丢下一句“我现在乱花迷人眼,回头草我看都不想看”,转身朝另一个男人走去。............她走投无路时,被一个看似冰冷,实则温情入骨的男人所救。她原以为,他是天上粲然星辰,高高在上,触不可及。直到他单膝跪地,递上手中钻戒:“我爱你,嫁给我。”她才知道,这世上最令人惊喜的爱情,莫过于她暗恋他时,他刚好也深爱着她。
第16章
莫白闷闷“嗯”了一声,低头扒饭,努力将泪水忍了回去。
别怪她?
怎么可能不怪她?
对一个男人来讲,不能人道等同于毁灭性的打击。
这个时候,女朋友居然舍他而去。
脆弱点的,估计自杀的心都有了。
田新桐口口声声说爱他哥,原来她的爱,就是这么的让人恶心。
她甚至没等到他哥出院,就急匆匆出国了。
难道还怕他哥逼婚不成?
呵。
她真是想太多了。
他哥就算终身不娶,也绝不会娶她那种货色!
一顿饭,吃的食不甘味。
他扔下饭碗,站起身,“哥,我出去走走。”
不等战云霆答应,他转身出门。
他漫无目的在外面转了好久,等他从混沌中回神,发现他竟然站在了明幼音的门外。
他从没来过明幼音家,小五送明幼音上楼时,他就远远看了一眼,他竟不知不觉走到了这里来。
他迟疑了下,还是敲响门。
他太难受了,想找人陪他说说话。
房门打开,明幼音看到门外的莫白,有些傻眼。
不过分开两三个小时而已,站在她眼前的莫大少换了个人一样。
原本神采飞扬,意气风发。
现在失魂落魄,面色颓败。
明幼音赶紧把他让进房间,冲了杯热可可塞进他手里,小心翼翼问:“怎么了?战大哥真的又关你禁闭了?”
是不是还挨揍了?
难道因为她说的那几句话?
应该不是吧?
明幼音紧张的看着莫白,等着他的答案。
莫白软倒在沙发上,抬眼看着屋顶,喃喃说:“我倒是希望被我哥关禁闭了......”
“什么?”明幼音没听清。
“没什么,”莫白把热可可丢在茶几上,问明幼音:“有酒吗?”
“有,我去给你拿,”明幼音拿了几瓶酒过来,问莫白:“你是不是心情不好?”
莫白苦笑,“这还用问?”
明幼音说:“我带你去个地方,在那里喝酒,喝完之后,扯嗓子使劲儿喊几声,回家蒙头睡一觉,明天什么烦恼都没了!”
明幼音拿着酒,带着莫白上了楼顶。
他们这里是三十多层的高层公寓。
坐在楼顶上,好像星星也近了。
明幼音开了两瓶酒,递给莫白一瓶,和他碰了下,“来,今晚我舍命陪君子,谢你今天下午仗义出手,拔刀相助!”
莫白和她碰了下酒瓶,一言不发,仰头将一整瓶就灌下去了。
明幼音无语。
这么喝的话,那她没法儿陪。
莫白也不用她陪,咕嘟咕嘟,一会儿功夫,三瓶红酒下肚。
将空酒瓶扔在一边,原本坐在地上的他,忽然跳起来,朝着远处嘶声大喊:“祁慕青,老大要是好不了,我一辈子都不原谅你!你个混蛋!王八蛋!!!”
莫白一边骂,一边哭,满脸是泪。
明幼音站在旁边,看傻了。
援非......
两年前,她二叔二婶,也就是明澄的亲生父母,随他们的工作单位赶赴非洲,开展援非工作。
他们去的地方,十分偏僻,通讯落后,消息闭塞。
开始一年多,叔叔婶婶还偶尔给住在她家的小澄打电话。
再后来,一连几个月没有联系。
爸爸不放心,托人打听消息,得到的结果却是,叔叔婶婶所在的援非小组在当地一个小镇开展工作时,全部失联,生不见人,死不见尸。
莫白口中的祁慕青......这个名字,好耳熟!
明幼音拽了拽莫白的衣服,“莫少,你说的祁慕青,他为什么不回来?老大又是谁?”
“为什么不回来?”莫白喃喃重复了一遍,泄了气的皮球一样,一屁股坐在地上,“因为失踪了,活不见人,死不见尸........”
二哥失踪了,很大的可能是挂掉了。
大哥不能人道,八成要断子绝孙了。
兄弟三个,就他没出息,就他不是东西,就他活的最好。
他狠狠骂了句,低下头,用力搓了把脸,站起身,“我回去了,谢谢你,你说得对,吼几声,心里舒服多了。”
“对啊,”明幼音心里涌起同病相怜的感觉,扶住摇摇晃晃的他,“没消息就是好消息!只要没见到尸体,就还有希望。”
叔叔婶婶的事,她和爸爸一直没和小澄说。
她一直都这样期待着。
期待着某天,电话声响起,叔叔婶婶的声音再次响在耳边,对她说:音音,小澄在吗?让小澄听电话!”
真是做梦都盼着能再听到这句话!
“你说的也对,”莫白被明幼音搀扶着,摇摇晃晃的走在楼梯上,“没消息就是好消息,二哥不会死的......肯定不会死......不会死......不会死......”
他正念叨着,脚下不知道被什么绊了一跤,一头朝地上栽去。
“啊!小心!”明幼音死死抓着他,想稳住他往下栽的身体,却没他力气大,被带的朝楼梯下摔去。
两人从台阶上滚落到台阶下面,摔的明幼音七荤八素,晕头转向。
顾不得查看自己,她爬起来检查莫白,“莫少?莫少?您没事吧?”
“叫什么莫少?”莫白闭着眼嘟囔,“阿白,叫我阿白!......怎么能让我嫂子叫我莫少呢,是吧嫂子?”
最后这句话,明幼音没听清,只听见莫白叽里咕噜嘟囔了一些什么,“阿白”两个字她倒是听清了。
她其实是不习惯管别人叫少爷小姐的,刚刚在剧组听到别人那么叫,她也就随着别人叫了。
这会儿莫白自己说让她叫他“阿白”,明幼音也不客气,一边检查他骨头有没有摔坏,一边询问:“阿白,你感觉怎么样?摔到哪里没?”
明幼音没听到回答,反而听到一种熟睡时才特有的绵长呼吸声。
明幼音:
睡、睡着了?
好、好吧。
她以前是听人说过,有的人喝醉后,不耍酒疯,而是蒙头大睡,沾床就着。
以前只是听说,今天见到活的了。
可是,这不是床啊,这是又冷又硬的大理石地面!
第17章
明幼音试图把他叫起来,让他回家去睡。
睡这儿是绝对不行的。
可根本叫不醒。
明幼音又试着想架起他,送他回家。
死沉死沉的,折腾出一身汗也没扛动。
明幼音没办法了,取出手机,想给战云霆打电话,结果拨开手机才记起,她没战云霆的手机号码。
想直接去战云霆家叫人,又觉得把莫白一个人放这里不放心。
她自从被叶启寒背叛,心理变得特别阴暗,遇事总爱阴谋论。
比如这会儿她就觉得,她一走开,就会有个杀人狂魔从暗处出现,拿把刀子在莫白的脖子上一抹。
等她和战云霆回来,血流成河,莫白尸体都凉了。
她自己吓自己,一步不敢离开,就坐在莫白身边,叫魂儿一样叫他。
怕地上太凉,把莫白冻坏了,还把她自己的外套脱了,垫在地上,让莫白躺在外套上,她自己冻的打哆嗦。
一阵凉风吹来,她狠狠打了个喷嚏,还不忘动了动身子,帮莫白挡住过堂风。
她觉得她可真是个好人,可好人为什么就没有好报呢?
就在她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自怨自艾的时候,一阵狗吠声从楼下传来。
明幼音顿时精神了,转过身子,朝楼下喊:“小五,小五!”
几秒钟后,小五矫健的身影便出现在楼梯上。
明幼音惊喜的叫:“小五!”
小五冲她“汪汪”叫了几声,先跑到莫白身前查看了下。
大概发现莫白没事,便蹿进明幼音怀里,大脑袋在明幼音怀里使劲儿蹭。
脚步声响起,明幼音抱着小五的大脑袋看过去,一道笔挺的身影出现在她眼前不远处。
明幼音看着来人叫:“战大哥!”
战云霆点点头,走上前,查看莫白,“喝醉了?”
“嗯,”明幼音不好意思的点头,“他心情不好,我带他去楼顶喝酒,我们下来时,在楼梯上摔了一跤,他倒在地上就睡着了,我怎么叫都叫不醒,对不起......”
“不是你的错,不用道歉,”战云霆俯身将莫白抱起来,竟然是公主抱,“怎么不去喊我?”
明幼音看到刚刚她折腾的浑身大汗,也没能从地上拽起来人,被战云霆抱小婴儿一样轻而易举的抱在怀里,根本看不出任何使力的模样,佩服的五体投地。
“我......我......”明幼音不好意思的把脸藏在小五脑袋后面去,“我现在有被害妄想症,我觉得,我要是走开,把他一个人丢在这儿,会有人突然冒出来,一刀杀了他,我害怕......”
战云霆看了眼害羞的把脸整个儿埋到小五脑袋后面的女孩儿,唇角勾了勾,“小心无大错,把衣服穿上,夜里风很凉。”
“哦哦哦。”明幼音连忙捡起地上的衣服,使劲儿抖了抖,穿回身上。
战云霆抱着莫白,走在前面,低声叮咛:“小心台阶。”
男人的声音好听极了。
尤其是在寂静的深夜,像是午夜电台音乐最动听的男主播的声音,听的人心弦悸动。
明幼音的耳尖莫名有些发烫,小心翼翼跟在后面。
战云霆步子大,即便抱着一个成年男人,亦举重若轻。
走到楼梯拐角处,总会回头看一眼她跟上没。
如果发现她落后,就会站在原地,稍稍等待。
男人看上去很冷峻,但是真的很温柔。
比她想象中还要温柔。
直到两人回到战云霆所在的楼层,站在门前开门,明幼音才后知后觉的说:“我们怎么没乘电梯?”
战云霆打开门,低声答:“电梯故障,正在检修。”
明幼音:“哦哦哦。”
幸好从楼顶下来,必须走楼梯,不然的话,三更半夜,她和莫白要是困在电梯里,那真是愁死了。
战云霆把莫白放在沙发上,回头揉了揉小五的脑袋,“小五找到你们的。”
小五冲明幼音使劲儿摇尾巴,“汪汪”叫了几声,看上去有点儿得意。
明幼音蹲下,把小五的大脑袋抱进怀里,由衷的称赞:“小五太棒了,明天给小五炖肉吃!”
小五“汪汪”叫了两声,脑袋使劲儿在明幼音怀里钻,尾巴摇的更欢。
战云霆检查了一下莫白,确定没事,把莫白送回卧室,帮他脱了外衣和鞋袜,盖上被子,关门出来。
明幼音和小五已经在沙发上滚成一团。
明幼音一边扶着腰一边笑,嘴里“哎呦哎呦”的,听上去,又是欢喜又是疼。
战云霆走过去,垂眸看她,“伤到了?”
“还好,”明幼音不好意思的坐起身,抱着小五的大脑袋说:“摔下来的时候在台阶上硌了一下,不过还好,不怎么疼的。”
战云霆转身进了卧室,很快回来,手里拿着一瓶药油,“趴下。”
“啊?”明幼音脸红,“不用了吧?不是很疼的。”
“趴下。”男人不容拒绝的命令。
有一种人,天生便让人敬畏臣服。
战云霆无疑就是这种人。
明幼音明明不是他下属,可偏偏不敢违抗他的命令,下意识服从,乖乖趴在了沙发上。
她从小到大就没这么听话过,破天荒的第一次。
后腰上,一块刺目的青紫横亘于上。
他是战士,见惯了伤痛,拿把刀子在自己身体里剜子弹都不会皱下眉头,可今晚这个女孩儿身上的伤,莫名让他动容。
明明看上去特别娇气、特别娇生惯养的一个女孩儿,大半夜的坐在楼梯上陪着一个醉汉。
外套给醉汉铺在身子底下,纤弱的身体,为醉汉挡着风,自己冻的嘴唇青紫,瑟瑟发抖。
如果他不是战士,对风向、风速之类的东西特别敏感,一眼就看到她特意坐在风口上,为躺在地上的莫白挡着风,没人知道她为莫白做了什么。
她自己也不表功,什么都不说。
他叮嘱她穿上外套,她把外套从地上捡起来的时候,也一脸的理所当然,仿佛本该如此。
因为工作原因,他接触的女孩儿很少。
他一直以为,像明幼音这样纤弱美丽的女孩儿,都是时时刻刻被人捧在手心,细心呵护的。
比如他的前女友田新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