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为军医的安与时一朝穿越,成了爹不疼哥不爱,还要被堂姊陷害,并被家族算计及放弃的小苦瓜。 才一睁眼,就直接要命要清白! 如此欺辱亲生血脉,安与时能忍才有鬼。 先回去把安家的屋顶掀了,把所有道貌岸然之人的假面戳破,再让他们坠入无边地狱! ...... 万幸的是,她并非一个亲人都没了,还有个同样一生苦瓜的将军表兄。 然而表兄总是怪怪的...... 其实不是真表兄?
第1章
“安与时,你就给我老老实实呆在这里反省,什么时候想清楚了,什么时候回去,不然,别回安家了!”
“大哥,你别这样说,与时妹妹不过顽劣了一些,不是故意把我推下马车的,还是把她一同带回去吧。”
“芙儿,她是什么卑劣个性,难道你还不知道吗,还帮她说话作甚?走,兄长们先带你回府,你的手腕都流血了,需要赶紧包扎!”
“二哥,可是......”
“别可是了,她就是死在外面也是自己作的,无需理会!”
安与时头疼欲裂。
本身就磕到了后脑勺,再听到这些话语,越发扯得脑仁发痛。
她迷迷糊糊睁开眼,却见两个修长男子,一左一右,呵护备至地扶着中间娇弱的女子登上马车。
前世今生的不同记忆在脑子里交织混杂,令她发不出一丝声音。
唯有那女子,周婧芙,上马车之后伸出头来,冲她露出意味深长的冷笑......
周婧芙!
安与时赫然惊醒,终于理清脑中杂乱的思绪——她穿越了!
和她同名同姓的安与时,是大赫王朝护国将军之女。
不同的是,这个世界的安与时已经活了一次,而她穿越到了原主重生之时!
现在呆的这里,便是上京之外的紫光寺,也是原主前世噩梦的开端!
今日,她本是和兄长们一起来给亡母上香的。
只是上香之时,周婧芙非要在灵前嬉笑打趣,毫无敬意。
亡母孟氏,乃至于整个孟国公府,都是在战场上牺牲的,是她,不远千里独自一人前往战地,才把亲人的尸骨收敛回来!
那一路上,原主承受了多少风霜苦难?
可回来之后,明明是为亲人不顾一切,却反过来被父亲和祖母指责独自远行私德不修!
以至于多少风言风语被传了出来?
原主为着此事又究竟付出几何?承受多少骂名?
哪里能容忍周婧芙如此不敬!
原主怒从心起,周婧芙却不知悔改,还在马车里故意激怒,导致二人发生争执,双双在山路上摔了出去。
这一摔,固然周婧芙的手受了外伤,可是原主撞到脑子,当场昏迷。
兄长们偏心,不由分说便把错处归于昏迷了的原主身上,只带周婧芙离开。
而后,原主就遇到一伙亡命之徒,险些被轮番玷污,还是途中惊醒拼死抵抗,才终于逃脱虎口。
但回到京城之后,因衣衫褴褛一身狼狈,本就惹人猜忌的清白,更被蒙上再也撕不掉的羞耻布!
原主明明从头到尾都是清白的,满身伤势,何其无辜?
家中却愣是放任她一身伤势不管,当众怒动家法,又添重伤之后,竟不请医调治,而是把她扔到荒院自生自灭!
自此,便是深渊一般的疼痛与囚禁......
安与时捂着胸口,那些疼痛和挣扎,耻辱和绝望,都仿佛是她亲生经历过的,压得她喘不上气。
一群道貌岸然的渣滓!
“咦?”
有人经过,看她躺在地上有些惊讶。
见她脸上余怒未消,嗤笑着摇了摇头:“你又要闹哪一出?就不能学学你堂姊阿芙吗?即便不能像她那般精通诗词,进退有度,可也该安生些,少招祸!”
安与时紧盯着他,认出来了。
高砚书!
高砚书手执羽扇,不屑至极:“幸好你我婚约已解,否则,让你当我高家宗妇,我高氏岂不是要完了?”
说罢,他摇头大步离去。
安与时咬紧下唇,这是早年间与她定下婚约之人,自她流浪回京名声尽毁之后,便火急火燎换了周婧芙为未婚妻。
本来就不指望他管,却没想到他心冷至此,看到她独自躺在山路之中,不闻不问便罢了,竟还恶语嘲讽。
这什么狗屁婚事?还好解的早!
她不想遇到原主会遇到的匪徒,没敢耽搁,挣扎起身,一路踉跄着往山下走。
可是没走几步,她又深觉不对。
一是周婧芙离开之时那抹笑,二是高砚书把她留下的刻意。
安家和高家是有姻亲在的,再怎么冷血,也不至于看到闺中女娘受伤在外而不管啊!
难道,原主会遇到的匪徒,压根就是个阴谋?
想到这里,她果断转身,朝另外一条下山的小道走去。
她前世好歹是军医,侦查能力还算不错,因而在这种时刻,必须坚信自己的判断。
可她怎么也没想到,才爬出狼窝走了一小段路,就又掉进虎口!
“小娘们?”
三个大汉躲在草丛中大喘气,看到安与时一瘸一拐的走来,身后还没跟人,顿时都眼冒绿光。
安与时缓缓往后退,这几个人并非原主会遇到的匪徒,相反,他们满身刀伤剑口,穿着也非同一般,到更像是军中人士。
可是这种灰甲军服......
不是大赫士兵,而是流寇!
她转身欲跑,三人已然将她团团包围。
“既然来了,就莫走了,正好陪哥哥们快活快活!”
“这小娘们长得俏,我先来,就是活不了也值啊,哈哈哈!”
“你滚开,老子先!”其中看似年长的络腮胡冷喝一声,搓着手猛扑上前。
安与时往旁边一闪,让他扑了个空。
正待反击,破空之声乍然响起,自她耳侧擦过,‘嘭’的一声没入树干。
几人都愣了,抬头才发现自山上追下来一队官兵。
那才是大赫的将士!
安与时想也不想的猛冲上去,只要躲到他们身后就得救了!
脚踝忽然被大力握住,不受控制的摔在地上,又被人拖了回去。
未及回神,肩膀便被扣住,沾满污血的军刀也横在脖颈。
络腮胡拿她当人质,扬声大喝:“这小娘们是你们大赫朝的人,穿着也不俗,再敢近前一步,我就杀了她!”
带队追击而来的裴允缓缓抬手,余下士兵被迫收了长弓。
“哈哈哈哈!裴允,你知道收手就好,现在,让道!”
络腮胡得意万分,完全没料到手腕会忽然传来刺痛,一时不慎松了军刀,还没看清楚,尖锐的利器‘噗’的刺穿喉咙。
安与时推开桎梏果断扑倒,大声催促:“快杀!”
嗖嗖——
两支穿云箭,剩下两个流寇一击毙命。
安与时战战兢兢地回头看,确定三个都死了,才彻底放松下来。
松开沾满鲜血的手,发簪已经裹满血浆,被她没好气地扔到一旁。
“你是何人?”
冷峻的嗓音自身前响起。
她身子一僵,怎么刚脱险,又被剑指住了喉咙?
抬眼一看,裴允目光冷峻,仿佛她说错一个字,都会毫不犹豫的把她刺死!
咬了咬牙,她一字一句道:“亡母乃大赫王朝红英将,孟国公府嫡女,孟芷!”
安家以她为耻,那她也不要再当安家的女儿了。
除了安家,她外祖一家也是战功赫赫的武侯勋贵!
第2章
安与时的眸子暗了暗,只可惜在两年前,包括母亲在内的孟氏族人全部战死沙场,无一生还。
反正,在这个世界上,真正疼爱她的人都死绝了!
她又抬起头来,眼底满是倔强:“将军也想杀了臣女吗?”
裴允愕住,伸出去的剑还染着厮杀过的血,只得移开藏于身后。
他不过循例问话,这丫头怎的还满身是刺?
定定的瞧了她半晌,他伸出骨节分明的手:“胆子倒是大。”
安与时自嘲,看看自己的手,又看他手指修长,干干净净的,干脆自己爬起来。
“你不知我是谁?”裴允把手放下。
安与时刚想摇头,又想到方才络腮胡叫他‘裴允’。
大赫王朝风雨飘摇十数年,是几年前新帝登基,才逐渐安稳下来的。
这个裴允,似乎是新皇身边的新贵宠臣,只是这些年都在打仗,甚少回京,可威名倒也听说过的。
“多谢裴将军救命之恩......”
“嗤。”
道谢的话还没说完,就被裴允低笑打断。
“你姨母嫁到裴家,忘了?”
“我姨母?”安与时愣了愣,“可裴氏满门,多年前不是就战死了么?我姨母也......”
裴氏,和孟氏一样啊。
她眼里闪过一丝惊喜:“难道你是姨母遗孤,是我的......”
‘表兄’二字,她没说出口,神色也沉了下来。
家中两个兄长,和她是同父异母的亲兄妹,照旧不怎么疼惜她。
而裴允......
印象中,在原主后来被囚禁于荒院里的时候,周婧芙曾过来炫耀过,有个什么裴家的哥哥为她撑腰。
裴允,会成为周婧芙的靠山,不是她的。
裴允拧了拧眉,接话道:“我算是你兄长。”
看她有些抵触,裴允也不好多说,声音也放缓了些:“可有受伤?”
“还好。”安与时垂着头,看上去十分乖巧。
如果忽略掉她手心里还未干的血迹,也忘却她方才杀人那一幕的话。
裴允的眸子里染上笑意:“为何不好好在安家呆着,反而到这荒山之中?”
安与时抿了抿唇,言简意赅:“给亡母上香,走错路了,误闯此地。”
“独自一人到紫光寺上香?”
面对追问,安与时有些喘不上气,低声道:“和家中兄长、堂姊,及堂姊的未婚夫。”
“那你怎么迷路了?”
安与时张了张口,到底苦笑出声:“与堂姊争辩,摔下马车,堂姊见了血,兄长们带她先行回府,高家公子有婚约在身,不宜与我接触。”
“他们丢下你?”裴允乍然变得杀气腾腾。
看他这样,安与时心里砰砰跳了起来,是在意她吗?
转瞬,又被自己强行压了下去。
这世上,应该没人会为她撑腰的,若有,原主最后也不会死得那般委屈。
还是莫要有期望的好。
“我自己能回去。”她屈膝要福身,脚踝突的刺痛,瞬时间冷汗直冒。
裴允既无奈又气闷,语气也变冲了不少:“逞什么能?”
正待上前,安与时却谨慎地往后退开,仿佛裴允是什么可怖非凡的洪水猛兽。
“有劳将军,派个人送臣女回府吧。”
半晌没听到裴允回话,安与时抬起头来悄悄打量他,瞧着他剑眉星目,鼻梁挺峻如峰,加上那沈腰潘鬓的气质,在上京城一逛,不知道要迷倒多少小女娘。
可这样貌比潘安之人,浑身肃杀之气却逼人地紧,就连她这个随军医生也忍不住胆寒,平生出几分敬意来。
察觉到视线,裴允的目光扫过来,安与时也不知怎的,心里莫名一慌,下意识的就低了头:“今日是亡母诞辰,得回去的。”
裴允有些心烦,沉声吩咐:“来人,亲自送安小姐回去。”
“是!”束鲁站出来,对安与时很客气:“表小姐,请!”
安与时暗暗松了一口气,安家,她当然要回去,而且要尽快!
今日不仅是亡母的诞辰,更是孟氏全族的诞辰,因孟国公府无人继承,早已封了门,因此冥诞是由安家来办的。
孟国公府全族牺牲不过两年,京城大小官员都会前往相聚缅怀。
朝堂初定,勋贵之间找些借口常来常往的,也是彼此互惠的好事。
而她现在赶回去,刚好能在天黑之时赶上,虽不指望今日就能替自己讨回公道,可也不能任由自己的名声继续臭下去。
要不然的话,她才真是翻身无望了!
......
初冬的时日风高气朗,上京城内波云诡谲,不过短短半个时辰,安家的诸多事由已经快马加班传到紫光寺。
裴允携部下暂居此处修整。
“将军。”束鲁推门进来,脸色极为难看。
“查到了?”裴允眉尾轻抬。
“是。”束鲁咬了咬牙:“两年前,孟家战死,战况异常惨烈,不想安家对此不闻不问,让安小姐一个小女娘孤身前往边地收敛尸身,一路千难万险,时隔一年才好不容易回了京,只因回来的时候狼狈了些,却被安家以为失了贞洁,之后更传出闲话,导致如今......人人唾骂!”
束鲁不忍心,同为将士,他如何不懂孟氏战死沙场的英勇大义?
而安与时这样一个柔柔弱弱的小女娘,独自一人,不惧艰险为家人收敛尸体,更将其余将士的尸首就地掩埋,如此胸怀和勇气,理应重重犒赏!
结果呢?
分明是心怀大意,满腔孝悌的有功之人,回来之后,居然还被自己的亲人那般嫌弃。
简直滑天下之大稽!
“将军,恕属下多嘴,当年孟国公带兵死守鹤江郡,才阻止战火绵延,令我朝西部得以稳定,而安家女娘虽是孤身前去,但军中残余将士和当地幸存百姓感念孟氏骁勇,对她都是敬重万分的,这中间的一年,绝对干干净净,只是苦于那些人仍在当地没来京城,才没法为她作证!”
束鲁越说越气:“安家自己小人之心便罢,居然还故意流出这诸多传言,是把我朝将士当成何人了?且不说安家女娘之举令人钦佩,可她是孟氏遗孤,只要是在大赫王朝,孤身在外又如何,谁敢不长眼轻薄于她?依属下看,是安家一门不容人!以为孟家亲缘尽数死绝,我们女娘没了靠山,便可肆意欺辱!”
“那安应淮也算护国将军?道貌岸然,心眼还这般小,简直是给我朝万万千的将士抹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