赌人性的恶,不赌你们想让他们活,赌你们想让我死! 谋士以身入局,举棋胜天半子。 在下有一计可救令郎。 我愿以身为饵,请天下人入局! 幸福各有千秋,苦难千篇一律。 父亲重病住院,富二代儿子却拿不出3000元住院费…… 胃癌父亲疲劳驾驶,只是想在生命弥留之际为读书的儿女攒些学费…… 单亲妈妈抱着尿毒症的儿子从体育西路三步一跪到纪念碑…… ...
第1章 苦难也会欺软怕硬
“陈先生,你确定要捐赠遗体吗?”
阳城人民医院,306病房内。
一个中年医生,戴着银框眼镜,看着被病魔折磨的不成样子的青年,心里面一阵唏嘘。
即便是看惯了生死,也不免为这样一条年轻的生命感到惋惜。
这个青年才24岁,刚刚大学毕业工作,还有大把的青春等待挥霍,还有美好人生没有享受,却患上了脑癌。
这是绝症,无药可治,无人可医。
“是的,我确定。”
“我自愿签署遗体捐赠协议,承诺死后将有用器官捐献给阳城人民医院,遗体捐赠给阳城大学医学院做科研使用。”
陈钊躺在病床上,在遗体捐赠协议上签下自己的名字。
医生叹了一口气,接过遗体捐赠协议离开病房,轻轻地为陈钊带上了房门。
“兄弟,你的经历竟然比福贵还要苦……”
陈钊回忆着脑海中的记忆,忍不住泪流成河。
他是从地球穿越到这方平行世界的,只可惜穿越过来的这具身体不太争气,身患脑癌,没有几个月可活了。
“什么世道,命运多舛竟然还能多舛到这种地步!”
原主也叫陈钊,原本有一个幸福的家庭。
悲剧的起点是在2013年7月,父亲不幸查出癌症晚期。母亲哭着说天塌了,他那时候刚刚初中毕业,他哭着跟爸爸说出去打工挣钱给爸爸治病。
爸爸不舍得他出去,但他还是出去了,刚刚13岁的人,身高也才一米六,一眼看过去就是没长大的孩子。
很多工厂都不愿意招,即便是招了,也把工价压的很低。
他那时候在一家皮鞋厂打工,每天都忍受着难闻的皮革味,干了有二十多天,挣了1800块钱,爸爸打电话让他回去,说是想他了,想让他回家。他知道爸爸的时间不多了,爸爸更多的是想让他陪伴他,他就辞掉了厂里的工作,在家附近找了个小饭店洗盘子当服务员。
早上和晚上在家里吃饭,可以每天都看到爸爸,可是有一天爸爸忽然吐血了,他和妈妈都哭了,看着爸爸躺在那里,看着爸爸瘦弱的身体,他不知道人怎么可以瘦的那么快,像快速缩水的海绵,脸都是蜡黄的,过了没有几天爸爸就走了。
当时妹妹还小,还不到六岁,他和妈妈哭的撕心裂肺,说爸爸怎么可以那么心狠,丢下他们就这样撒手人寰。
从那以后,他和妈妈妹妹相依为命,就这样平淡过着,直到2018年平常的一天,妹妹忽然给他打电话说妈妈晕倒了,怎么叫都叫不醒。
妈妈平时就有高血压,邻居帮忙打了急救电话,赶紧把妈妈送到了医院,当他看到妈妈时,一下子就跪在地上,他哭着喊妈妈,妹妹也哭着喊妈妈,可是妈妈没有说话,就那样昏迷着,像是安静的睡着了一样。
妈妈在重症监护室躺了三天,那三天他就和妹妹在走廊的椅子上坐着,椅子特别冰。医院规定每天只能见一次妈妈,每次只有十五分钟,他在医院抱着妹妹哭,妈妈在重症监护室躺了三天就走了,永远离开了他们。
他一个人打两份工,勉强维持着和妹妹的日子,就这样他带着妹妹在没有爸爸妈妈的地方学着爸爸妈妈的样子生活。
但在2022年,妹妹上高一时,厄运它又再一次找上他们。
妹妹忽然流鼻血,怎么都止不住。医生让他们赶紧去阳城市人民医院,去了以后检查是急性淋巴白血病,他一下子就晕过去了,他真的承受不住这样的打击了。
但是,他在妹妹面前还是假装坚强,假装什么事都没有发生一样。
妹妹问他怎么了,他骗妹妹说是血小板低,住几天院就好了。妹妹特别爱学习,问他耽误了学习怎么办,他说没事的。他至今都清晰的记得快开学时,妹妹看着窗外想上学的样子。
就这样,他们化疗了四次,第四次妹妹复发了,要吃靶向药,五千块钱一天。
那时候,他不分昼夜的筹钱给妹妹治病,能想的办法都想了,能借的亲朋好友都借了。医生说吃完靶向药就要换骨髓,他给妹妹配型成功了,但是妹妹白细胞特别高,又一次发高烧,这一次又要用靶向药,当时全村人都来给妹妹捐钱治病。
在妹妹的学校外面,他拼命的恳求,可是校长就是不见他,他始终被拒之门外。
最后,他跪在学校门口,他只想妹妹能够活着,她是他唯一的亲人了。
后来教育局知道了,就组织学校各个部门捐款给妹妹治病。
可是老天爷就没打算放过妹妹,妹妹再一次发起了高烧,浑身肿了起来,医生下了四次病危通知书,让他把他妹妹带回家,他跪下来求医生救救他妹妹。
他给妹妹擦身体物理降温,然后他两眼一黑,就要晕过去了,他一把抓住床,他当时在想他不能倒,他倒了妹妹怎么办,就这样他一直给妹妹擦拭身体,直到天亮。
妹妹烧退了,挺过了危险期,可是还是浑身肿,发高烧。医生给妹妹做了血透手术,妹妹又被送去了重症监护室,在去重症监护室的路上,他又一次晕倒了,他真的浑身发软。
妹妹在重症监护室里躺了三天,最终还是没能挺过来,她停止了呼吸,任凭医生怎么抢救都没有用。他给医生下跪,给医生磕头,求医生救救妹妹,但是没有用,他还是要签字,签死亡证明。
他的手在颤抖,看着妹妹怎么呼喊都没有用,妹妹是他唯一的精神支柱。
老天爷你太不睁眼了,她那么懂事,那么乖巧,你就那么折磨她。
他浑浑噩噩的一生里,所有人都在离他而去,他的爸爸他的妈妈他的妹妹他的至亲,他这辈子只相遇一次的,他最亲爱的人,全部都离他而去了。
现在,轮到他自己了。
时间定格在2024年4月1日的愚人节。
老天仿佛给他开了一个巨大的玩笑,那天他忽然晕倒在路边,被路人送到医院。医生检查过后,说他得了脑癌。
他没有大喊大叫,没有歇斯底里,只是很平静的接过化验单。他累了,他送走了爸爸,送走了妈妈,送走了妹妹,现在轮到他自己了。
在这一刻,他感到了释然,感到了无比的放松。真的做到了了无牵挂一身轻。
只是还没有去好好报答那些好心人,村里那些为妹妹捐款的爷爷奶奶叔叔阿姨,社会上那些好心的大哥大姐。
是了,他什么都没有,有的也就是这具身体了。
把一切都捐出去,去帮到这个世界上的好心人。
陈钊擦干眼角的眼泪。
从床上下来,走到窗边。
命运啊,也是会欺软怕硬。
他上辈子是个网文写手,挣扎在温饱的一线,每天都觉得日子过的苦哈哈,原来却是自己身在福中不知福。
“在另一个世界要好好的吖……”
陈钊轻轻抚着心口,极尽温柔的说。
出院吧,反正也过不了多久,去看看这个世界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