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相遇时,一个是冰如飞雪的崔先生,一个是两岁半女儿的妈妈,强行牵扯到了一起。爱有先后,可他们早错过多时。你是破晓后的晚星,我便是飞向你的鸿鸟。曾以星迟,照你惊鸿。...
第5章 遗嘱##
等到昭昭身体状况稳定下来,已经是三天之后。
这天傍晚,岑星迟抽了空回到家中,步履匆匆,直奔父亲从前的书房走去。
自从三年前父母突然离世,她已经很少来以前的房间,只怕被勾起物是人非的伤感回忆,但今天也顾不得那么多了。
从前父亲岑青山喜好古玩,也收购过不少古董和字画,都是被当做宝贝收藏着。如今山穷水尽,即便再有思念意义,也抵不过救昭昭的性命。
密码锁缓缓转动,直到保险柜的门咔哒一声,应声打开。
当岑星迟看到柜内之后,整个人脑子一木--
不可能的,为什么里面什么都没了!
她立刻蹲下来,不死心地翻来找去,仍旧是空空如也。
一阵绝望弥漫开来,就像是长途跋涉的旅人,眼睁睁看着最后一口水也变成了泡影。
然而这时,她突然发现暗格中还藏着什么。
一个文件袋,正静静躺在那儿。
岑星迟不假思索地抽出里面的东西,看着看着,脸色倏忽变了,握着文件的手几不可控地微微颤抖起来。
岑青山意外去世前,很期待这个小外孙的到来,曾经当着全家人面立下一份遗嘱,将名下资产全都留给了昭昭。
也就是说,除了她的女儿岑昭白之外,即便是她和骆明川,都没有资格拿到青山公司的一分钱。
可如今,握在岑星迟手里的,是一份她从未见过的遗产转让书。
上面写着白纸黑字的写着,如果一旦继承人岑昭白出现意外而夭折,那么名下的所有资产将顺理成章地转移到她和骆明川两人名下。
在签署人处,赫然已经签下了骆明川的名字。
换言之,如果昭昭死了,最佳受益人将是她--和骆明川。
岑星迟瞳孔微震,莹白的脸上全是不可置信。
为什么?她竟然从来没有见过这份文件,而跟她朝夕相处三年多的丈夫,也从未提起过这件事!
想到昭昭病情恶化时骆明川暧昧不明的态度,岑星迟不由心里一凉,立刻否认了某个刚刚冒出的念头。
不,不会的,昭昭可是骆明川的亲生女儿。
虎毒尚且不食子,更何况骆明川一向疼爱昭昭, 一定是自己最近神经太过紧绷,不由自主想岔了。
可是转眼,一看到纸上遒劲有力的签名,就像是有人在她脸上活活扇了几十个巴掌。
捏紧指尖,岑星迟不自觉咬紧了唇瓣。
不行,她要去找骆明川问个清楚!
第7章 我恨你##
空空荡荡的街道上,女人浑浑噩噩地走着。
夜风掠起她凌乱乌黑的发,岑星迟却浑然不觉,杏眼里满是空洞与凄惶。
倘若有熟人见到,一定大惊失色--曾经飞扬恣意、阳光明媚的岑星迟,这位青山集团的掌上明珠,竟在婚姻中被磋磨至此,血泪模糊。
忽而,她瓷白的脸上露出讽刺一笑。
三年了,要不是今天自己撞破这一切,恐怕骆明川还会尽心尽力地扮演着好丈夫、好爸爸的角色。
生日宴后,年轻的她仓皇无措,是骆明川跪地赎罪,言之凿凿地诉说着一腔深情与爱意。
在她终于颔首后,骆明川喜极而泣,宣誓般说,“星迟,宝宝!我骆明川会拼劲一切给你们幸福,爱你们胜过自己的生命!”
婚后,她因为心理阴影对夫妻之事很排斥,他也只是温柔宽慰,从未主动与她亲密。
原本她还感动于他的体谅与让步,现在想来却满是疑点,没有任何一个男人会忍受不碰自己的妻子!
新婚三月,骆明川就带来了自己表姐徐婉君,说两人关系很好,还常常去留宿她家。
甚至有次深夜昭昭病重,岑星迟怎么也联系不上丈夫,最后才知道他整夜都在徐婉君家中。骆明川事后解释说是表姐生病,自己去照顾。
岑星迟当时只觉得是姐弟情深。
然而今天,真相却如同一把淬毒的匕首,扎得人心鲜血淋漓,痛到麻木。
也许是倒霉时,连天公也不作美。
豆大的雨点忽然砸了下来,如热油掉进沸水里,砸得寥寥行人匆匆朝家的方向跑去。
没人注意到路边失神的女人,在大雨中身形摇晃,却不知躲避。
冷如冰刺的雨水淋在身上,岑星迟却恍然未觉,深一脚浅一脚地走着。
高跟鞋不知何时被雨水泡坏,女人索性扔掉,细嫩的脚上满是划痕,带出浅浅的血水。
她不想回那个沼泽般黑暗的家,不想面对丈夫虚伪温柔的脸……她已然无处可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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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黑色的宾利如魅影般在雨夜稳稳前行。
一个尊贵清俊的男人坐在后座,气质冷如寒霜。他修长的手揉了揉眉心,似是想缓解疲惫。
噼里啪啦的雨声扰的人心烦,崔以鸿目光扫向窗外,车灯一闪,映出远方一个模糊的身影。
男人眸色一凝,是她?!
“停车!”还未来得及思考,一声命令已脱口而出。
还未待车完全停稳,男人的长腿已迫不及待迈下车门,连他自己也不知道稳重冷静的自己,为何每次遇上这个女人就乱了心神。
手撑一把黑伞,隔着漫天雨帘,向来视力极佳的他看清了女人狼狈的样子。
衣衫尽湿,凌乱的发梢滴着水,面无血色,嘴唇被冻的发白,脚上满是伤痕。
那双漂亮的眼睛里,一半是绝望,一半是死寂。
一股无名的怒火从男人心头燃起,男人大步向前跨去,一把拧住女人细白的手腕,冰凉的触感让他心里一刺。
崔以鸿沉沉的嗓音压抑着怒火,铮铮冷硬,“你又在发什么疯,嫌命太长吗!”
黑伞下,岑星迟朦胧看清了来人的样子,顿时想起丈夫侮辱自己的那番话。
一股怨愤升起,她竟然一下子扑了上去,死死咬住了男人的手腕,血丝瞬间从齿缝间流淌下来。
“崔以鸿!我恨你!我恨你!”
我恨你睡了我,恨你毁了我的清白,让我都无法堂堂正正找那两人对峙……我恨你,更恨我自己如此懦弱无能!
看着女人歇斯底里的样子,崔以鸿死死盯着她,突然伸手扔掉了手里的大伞。
他就用那只带伤的右手,一把将女人抱了起来!
岑星迟猛然一惊,“你这个疯子,快放开我!”
雨水打湿了男人的黑发,令他双眼幽黑,充满了吞噬深渊的危险气息。
“你既然这么恨我,我当然不能辜负你!”
得不到你的爱,那便成为你一想起就痛彻心扉的人。
岑星迟,你再也不可以忘记我!